♂nbsp; 周韓站在她身後,默默地看着前方雙肩聳動的身影,不出聲驚擾她。

    喬安安哭了一陣,回頭時看到他站在那裏,她有一瞬間的尷尬,在自己丈夫面前爲別的男人哭成這樣,他會不會有想法

    她朝他走過去,“對不起”

    周韓動了動嘴角,“幹什麼說對不起”他摸着她的頭,表情柔和,“人之常情。”他定定地說道。

    喬安安的心裏瞬間就釋然了。

    有些事情自己太過介意別人的看法,反而容易讓人產生誤會。

    喬安安參加了周瑾的葬禮,周韓陪着她一起。

    現場去了很多商界人士,樓裏的鄰居還有周瑾以前的同學,大家惋惜的同時無不感慨。

    “太可惜了,還這麼年輕”

    是啊,太年輕,他才二十八歲,正值當年。有人在他這個年紀纔剛剛開始爲夢想拼搏奮鬥,他的人生卻已經走到盡頭,宛如曇花一現般。

    喬安安默默地注視着大堂中央的那張照片,照片裏的他清俊儒雅,眸光含笑。她想起幾個月前在侯愛琴的葬禮上,他還是站着一旁,而今呢,躺在冰冷的棺木中,等着灰飛煙滅。

    他死了,卻在她的心上永遠留了下來。

    她知道他定是故意的,選這麼一個特殊的日子結束自己的生命。

    從此後,她的結婚紀念日,便是他的忌日。每當她跟自己的愛人慶祝時,她就能聯想到,曾經有個人在這一天爲了她而死。

    多麼讓人難受的事情,周瑾,你是連死了也不想放過我麼

    她上了香,退回來時又望了一眼前面的大照片。雖然你曾經做錯很多事,可是我還是祝福你可以上天堂。

    一個人,無論生前有多壞,死了之後,他所有的壞也就淡化了,人們能記住的往往都是他的好。

    就像喬安安此刻一樣,她的腦海中浮現的都是小時候的情景

    他帶她上學,給她背書包,他給她講數學題,給他念那句詩,他用他的自行車載着她,她坐在後座上,裙角飛揚

    他以前並不是十惡不赦

    她正思緒亂竄,身邊周韓扯了她一下,她轉過頭,看到兩個身穿西裝的男人站在面前。

    “請問你就是喬安安女士吧”對方禮貌的問道。

    “你們是”

    “我是周總公司的法律顧問。”先前說話的男子遞上一張名片,“關於周總的遺囑,我們有些事情要和你談。”

    喬安安一臉驚愕。

    半個小時後,在殯儀館的一間小辦公室裏,今天沒有掉過眼淚的喬安安情緒有些難以壓抑。

    “周韓,我該怎麼處理這件事”她漠然的望着桌前放着的文件,語氣無力。

    “我尊重你的選擇。”

    她吸了下鼻子,目光轉向他,“我不能要。那樣我會有罪惡感。”她慢慢地說道。

    周韓點點頭,“好,我來處理,嗯”

    她點點頭,擡手捂住了眼睛,靠在椅子裏。

    周瑾把他名下所有的財產都給了她。

    可是周瑾,我要的從來就不是這些。

    周韓委託律師處理了這件事,周瑾的遺產不動產分給了他的親戚,股份股票轉讓後所有的錢捐給希望小學。

    站在他的墳前,喬安安還是有些想不明白,她跟周瑾之間是怎麼會走到這樣人鬼殊途的結局

    他們聯繫越來越少的時候,她一直認爲他是因爲工作忙,而根本沒有想過是他變了心,直到她在一個熟人閃爍其詞的隻言片語中聽到不可思議的事實,她整個人都驚呆了。

    她告訴自己這一定是訛傳,卻又忍不住買了機票立刻飛到深圳。

    現實果真很殘酷,她在他住的樓下看到了他們,當時那個女人挽着他的胳膊,整個人靠在他身上,兩個人像熱戀的情侶一樣從外面回來。

    “她是誰”她抖着聲音問,希望答案不是她想的那樣。

    “對不起。”他黑眸暗沉。

    “我不要聽你說對不起,我要你的解釋。”她固執地說,心裏還是有期盼的。

    “對不起”他回答她的只有這三個字。

    時間彷彿凝固了,她定定地看了他幾秒,一聲輕笑後,她冷笑着留下眼淚來。

    他的眸光更暗沉了,好像在剋制着什麼隱忍的情緒,“安安,對不起”似乎除了對不起,他找不到其他的字眼。

    這句話說完後,他的臉就迎來了她的一巴掌,啪的一聲脆響,在夜晚的空氣裏是那麼的清晰。

    “從現在開始,我跟你恩斷義絕。”她說完這一句後就離開了,從此真的恩斷義絕,再也沒有聯繫。

    從那一刻起,他們之間就註定了結局,最初的那種感覺沒有了,過後一切的挽回都只是徒勞。

    如今想起來,不過只是一聲唏噓感嘆。

    世事無常,人心難測。

    身後傳來腳步聲,喬安安回頭,表情微微一動。

    “喬小姐。”喬娜捧着鮮花,跟她打招呼。

    喬安安淡淡地應了聲,與她擦身而過。

    “等等。”

    她停下腳步,不知道這樣的時刻她們之間還有什麼可說的。

    “他一直愛着你。”喬娜說。

    喬安安沉默着。

    喬娜並不介意她的冷淡,自顧說着:“我第一次跟他的時候,他喝多了,他在我耳邊叫小喬,我當時以爲他是在叫我”她忽然冷笑一聲,自嘲一般,“現在我終於知道,其實我不過是個替身。”

    喬安安呼出一口氣,她現在真不想再聽這樣的話了,喬娜卻好像說上了癮。

    “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我也是前不久聽一個深圳過來的老闆說的,當年在深圳的時候,周瑾被人陷害泄露公司機密,本來要坐牢的,是侯愛琴幫了他,他說會還錢給她,可是侯愛琴是誰,她那樣的人缺錢麼”

    喬娜等着看她的反應,她卻什麼也沒有說,轉身下山去了。

    喬娜愣了愣,回頭望着周瑾的墓碑,手裏的花往前一丟,冷嗤道:“周瑾,我還真不知道你是這麼死心眼的人。”

    舍不掉可以去追,追不回來就忘掉,犯得着去死麼

    可是別人不是他,替他做不了選擇。

    喬安安和周韓去了。

    下飛機時那邊有車子在機場接他們,司機姓李四十多歲,人看着沉穩,話不多。他們的新住處是位於市區外圍的別墅,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怡園。

    下了車,看着周圍的環境,喬安安心裏安安感嘆,真是個好地方,靜謐溫馨,不比原來的御景園差。最讓她震驚的是,剛走到廊下,門就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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