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東皇祕史 >異世:雪山狂舞
    長城外,烏蘭山口前的哨塔。

    幾名烏蘭族探馬換上了東皇制式的鱗片鎧甲。

    他們在左肩繫上紅布以區分敵我,每個人都裝作普通帝國士兵一樣,舉着火把四下巡邏。

    探馬頭目注意到了長城內部的動靜,如同野獸咆哮的軍號聲遠遠地傳了過來。

    情況有變,他心想,難道是我們的僞裝被發現了嗎

    關口的城門打開了。

    一輛漆黑的馬車率先衝了出來,探馬赤軍們頓時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個個握緊刀槍弓箭,表面上還在站崗,其實每個人都做好好了廝殺的準備。

    等等。頭目看到了馬車上的靈幡,那似乎是鬼面戲班的馬車。

    “看來他們得手了,他孃的真是虛驚一場”探馬頭目鬆了口氣,對周圍的人做了個手勢,“在這裏等候他們。”

    可是轉念又想,也不對,那麼軍號又該怎麼解釋帝師的計劃裏完全沒有提到這個,莫非是出了什麼變故

    身後的雪山愈發顯得凝重,雪線之下如同的鋼鐵般漆黑的山體似乎在隱隱起着某種變化,月光好像被烏蘭雪山遮蔽了,視野越來越模糊。

    拿着弓箭的人爬到了哨塔頂端觀察。鬼戲班的馬車接近了,它在白茫茫一片的雪原中宛若一塊黑色的木板。

    在他們之後還有很多人跟着涌出了城門,那些都是關內的騎兵,馬蹄撼動大地的聲音遠遠都能聽得清楚。

    探馬們不禁有些擔心,一個個互相望着彼此,武器握得緊緊的,希望帝師果真做好了計劃,讓他們安全脫身才好。

    馬車的車伕發出了一聲長綿有力的呼麥。

    探馬們也跟着呼麥迴應,這樣的情景不禁令人想到了狼羣彼此嚎叫的樣子。

    “回來了,他們回來了”探馬頭目揮舞着雙手,指引馬車停靠在附近。

    事先準備接應的人牽着幾匹草原馬來到馬車旁。

    “快快,南方人的騎兵隊快過來了”

    原來他們是打算臨時換掉馬車,鬼面戲班的六人拿到了他們想要的東西,現在正準備要分頭撤離帝國邊境。

    “那馬車怎麼處理”幾個探馬問頭目。

    “你們隨便開到什麼地方,把那些南方人引開就行了。”

    這時,戴着鬼叟面具的老者慢吞吞地下了馬車,他的那副木製面具上有有着誇張翹起的白色鬍鬚,連着頭皮部分的頭髮也如同散亂的龍鬚一樣飛舞。

    他經過探馬周圍的時候,令他們烏蘭人都覺得有些肅然起敬。

    “還真像是傳說裏的白老人。”某個開小差的探馬和旁邊的人交頭接耳。

    “是挺像的,不知道他會不會像狼王白老人那樣喫人呢”

    面具的孔洞裏噴出了粗重的白氣,就在騎上馬的時候,鬼叟突然猛地回頭盯了探馬們一眼,嚇得開小差的兩人一個冷顫

    那雙老狼一樣的眼睛在黑暗中彷彿散發着食肉動物特有的光芒,那兩名探馬當即賠禮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們只是隨便說說”

    可鬼叟似乎並不是在意這件事。

    他聲若洪鐘地說道:“等會你們繼續假扮南方人,跟着混進長城,等到它降臨的時候就打開城門,迎接可汗的到來。”

    “等等,它誰”

    不待他們繼續追問,鬼叟和衆鬼們便策馬奔向了烏蘭山口,一個個都神神祕祕的,山間朦朧的雲霧愈發濃厚。

    就連思考要不要執行命令的餘地都沒有。

    衆鬼剛剛離開不久,他們便在坡下發現了東皇騎兵的隊伍,他們人數很多,一羣騎兵奔馳的時候,手中火炬上的火焰尾跡被拖得長長的。

    這情景說是幾千顆流星同時發射也不爲過

    山坡下滿是移動的火焰,探馬們雖然假扮成東皇的士兵,但是仍然會感到畏懼,這就是成千上百名騎兵衝鋒時的震撼之感,探馬們就像是孤島,而騎兵大軍就是火海洪流

    “沒時間了,快照做”

    “你,去駕駛馬車,引開他們就自己該跑哪跑哪吧”

    “還有你們,趕緊回去站位”

    “弓箭手呢,弓箭手呢快假裝發現敵人吹響軍號”

    所有人手忙腳亂地行動了起來,計劃和原來變動太多,但是不得不抓緊時間執行。

    畢竟誰也不想被成百上千的騎兵踐踏,剁成肉泥

    面對這麼多騎兵,駕駛馬車的人可要揹負沉重的心理壓力了,他抓着繮繩的手微微顫抖,邊喘氣邊催促馬匹快走。

    留下來的人也生怕被識破,只得低着頭,把臉埋在陰影裏。

    哨塔上的探馬吹響了號角,與長城內的軍號交相呼應,整個冰原都被沉悶的呼聲覆蓋。

    這個平日裏人跡罕至的沉默之地被喧囂打碎了。

    來了。

    馬蹄紛雜的聲音如同千萬落雷同時震擊大地。

    他們來了

    探馬頭目深吸了一口氣,其他人幾乎屏住呼吸,盯着前方的眼睛流露出了敬畏。

    火焰長河天上流。越騎兵與大全裝騎兵高舉寶劍與長槍涌上雪坡,還沒有接近,一股蒸騰熱氣便彷彿撲面而來。

    東皇帝國稱霸東方大陸千年,至今龍威不減,騎兵衝鋒時山崩地裂之勢便可見一斑。

    這是古老國度向烏蘭人的示威,或者說是警告,警告他們不要癡心妄想越過底線

    探馬們誰也不敢輕舉妄動,只是裝作剛剛經歷過一場戰鬥之後的樣子。

    他們萬萬想不到爲了追捕鬼戲班,帝國竟不惜以動用如此多的人馬,想必鬼戲班竊取之物必然極爲重要。

    東皇騎兵的隊伍從中分裂成兩道支流,團團包圍住哨塔。明亮的火光將四周映成白晝,明晃晃的刀劍能夠清晰倒映人臉。

    每個軍士都嚴陣以待,披堅執銳的騎兵校尉從軍陣中徐徐走來。

    “你們,有沒有發現敵人的馬車”

    探馬頭目壓低了聲音,含糊地說道:“報告大人發現了,可我們沒有攔住敵人。”

    氣氛變得有些壓抑,簡短的對話之後是長久的沉默。校尉牽着馬頭,繞着哨塔的周圍觀察。

    探馬頭目生怕校尉看見屍體,連忙又道:“對了,大人我們也殺死了他們的幾個人,屍體還在那裏”

    實際上,這些屍體早就被換上了遊牧民的長袍,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這纔是原本守衛哨塔的士兵。

    校尉遲疑了一會兒,頭目又接上:“那些韃子跑得很快,一下就進山了。”

    “那你們的馬呢”校尉問道。

    “韃子搶走了,我們還有幾個弟兄過去追他們了。”說罷,頭目的手指指向了山谷的方向。

    那裏便是通往烏蘭最近的道路。

    一條冰凍的河流蜿蜒向雪山的深處,還有那些雪松和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就插在山路上的牛尾旌旗,生鏽的鈴鐺在風中敲打獸骨,有着說不出的蠻荒與淒涼。

    雖然烏蘭隸屬於東皇,但它卻彷彿是與世隔絕的孤島,長城和雪山將皇土與北方荒原分離。

    山的另一頭是風吹草低見牛羊,是無數古代遊牧民族的天下。

    儘管那裏毗鄰東皇數千年,但關內皇土百姓卻仍然對烏蘭草原一無所知。

    校尉口中呼出了白氣:“走吧。”遂繮繩一直,騎兵們陸陸續續隨他遠去。

    冒牌哨兵們手心的冷汗凍成了冰碴,騎兵們離開的時候才發現手心早已溼滑冰冷。

    “走了嗎”這個時候纔有探馬開始悄悄問道。

    “走了。”

    “那我們也該走了。”

    他們中有幾人拍了拍頭目的肩膀,“我們快走吧。”

    頭目點點頭,裹緊了破爛的斗篷,望着遠處微微透着冰藍色的城牆,他說出了一句奇怪的話:“成百上千名勇士即將到來的死亡讓我感到悲哀。難道連我們幾個也要跟着陪葬嗎”

    他們顫顫巍巍漫步在冰原上,在快要到達城下的時候,天黑了。

    是原本就已經步入深夜的天空變得更黑了。他們腳下的地面浮現出了巨大的黑影,並不斷蔓延,連頭頂的明月星空也在悄然間被吞沒。

    探馬們睜大了眼睛卻不敢回頭,他們知道發生了什麼,是的,“它”來了,頭目終於意識到。女帝師從一開始就放棄了他們。

    耳畔彷彿被刀鋒般的暴風來回切割,身後傳來了可怕的巨響,那是巨獸的呼嘯,那是憤怒的雷霆。

    恍如遠古野蠻粗獷的史前長歌,即便是百萬雄師的吶喊在這聲音面前也不過如此。

    之後,黑暗徹底籠罩了大地。添加 "hhxs665" w信號,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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