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瘋婦 >第二十五章 一更
    ♂nbsp; 丞相府有請何府二小姐登門拜訪的事兒不脛而走,趕着上門跟何晏黎攀關係湊熱鬧的人可不少,這幾日何府裏的客人就好比那天上的雨點一滴一滴地往府裏砸,送走了一批又來一批,帶來的禮品丟滿了後院,有人見何晏黎要升官發財了便來沾沾喜氣,有人想借何晏黎結交紀廣居,還有的是丞相一黨的位高人士提前來給何晏黎一個下馬威。

    但不論是怎樣的人都被何晏黎笑得一臉和氣地請進了府。

    徐氏再怎麼膽大包天也不敢在這時亂來,心裏雖癢不可耐,卻只能按捺住自己老老實實地呆在院子裏。

    何晏黎在書房裏會客,偶爾大笑幾聲徐氏屋裏都聽得清楚。妹妹徐氏壓制不住心底躁意時,聽見這笑聲她便立即消了那僥倖的心思。

    說來也奇怪,今日徐氏不同往常,她只覺自己渾身發燙,頭腦不清,聽見書房裏傳出的笑聲她心口更是燥熱。

    大冬天的她卻仿若伸出夏日,徐氏暈暈乎乎的將腦袋擱在牀沿上,有氣無力地叫着丫鬟:“倚翠,倚翠”

    久久無人迴應,氣得徐氏直想揪着那耳聾了的丫鬟的頭髮抽她耳刮子。

    徐氏扶着牀沿站起,她雙腳彷彿踩在浮雲上,整個人飄飄忽忽雲裏霧裏找不到彼岸。

    徐氏踉踉蹌蹌地走至房前剛想開門,門卻自個兒打開了。

    徐氏錯愣,未回神就給人擁入懷中,那人動作熟練,衣服上染的幽幽香氣也是徐氏熟悉的。

    徐氏一時失神忘我,隨性迎上,兩人動作契合,均是如魚得水,暢然。

    門扉給粗魯的關上,倚翠站在院裏冷眼瞧着,她仿若能透過那扇紅木門瞧見裏面不堪的場景一般,眼睛既有厭惡噁心之意,又有種報復後的快感。

    站在原地瞧了會兒,倚翠就盛滿一臉驚恐,折步去了書房,而後大聲嚷嚷地衝進了何晏黎的會客場,“老爺,老爺不得了了,有一男子人私闖三姨娘院子奴婢驚恐主子被那歹人傷了去,特趕來給老爺稟報,求老爺快去救救我家主子。”

    何晏黎頓時變了臉色,他倒不是憂心徐氏,他是在擔心他自個兒,徐氏那貫來不會有什麼好事,偏生身邊的丫鬟還是個不長眼的。

    今日府中來的均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和不可得罪的言官大臣,家醜不可外揚,何晏黎有心想要遮掩,但給倚翠滿臉慌張急色的這般一講道,他若是不去倒成了薄情寡義之徒,叫那幾位言官瞧在眼中藉機在皇帝面前生事彈劾自己幾本,豈還了得

    壞事東西何晏黎暗罵一聲,臉上卻露出一副關心的神色跟着倚翠去了後院。

    有歹人私闖官宅,這可不是小事,該將那歹徒抓了送交官府,交由衙門查辦,幾個好事的官員正是借了這個由頭,一面以秉公辦事之名跟着何晏黎去了後院,一面派了人去調來士兵,勢必要將賊人抓捕。

    平常一件小事都要互相推搡的老牙關,今兒個卻是異常勤快,何晏黎一邊在心中狠罵這幾個想看他笑話眼紅他的老匹夫,一邊卻又不得不應承下,讓他們一同跟着自己去“捉賊人”。

    剛邁進徐氏院子裏,何晏黎就覺察到了異狀,徐氏院內大小丫鬟竟一個都沒有瞧見,房門緊鎖,屋中傳出微微聲響似在交談又似在幹別的什麼,可見屋中有人且是徐氏熟悉之人。

    一何晏黎對徐氏的瞭解,若是給歹人劫持,她必定大驚失色,喊叫聲連府外的路人都可以聽見,哪會像現在這樣安靜。

    跟着何晏黎來的都是會察言觀色的老狐狸,何晏黎臉色有異,他們立馬就瞧了出來。

    何晏黎心思一轉想歸罪於倚翠,說她稟報不實,攆走了身邊幾個老匹夫,先將他們攔下再說,但哪知何晏黎剛一張嘴,幾個老狐狸就心照不宣地截下了他未說出口的話,直徑朝院內走去,何晏黎來不及阻攔,他們就反客爲主,擅自推門而入了。

    香豔旖旎的畫面引入衆人眼中。

    何晏黎匆忙一個趕進屋中,說來實在可笑,被戴綠帽子最該憤怒捉姦的人卻是最後一個進來,在別人或譏笑或不恥的將目光移開時,他纔看清牀榻上光溜溜jj的兩人。

    牀榻上的男人驚恐回首,女人卻兀自沉醉之歡,眼神迷離仍未清醒。

    沒有怒吼聲,沒有尖叫,屋中靜寂無聲,窗外鳥兒嘰喳叫得歡樂。

    一輛馬車正停在無人注意的何府後院,倚翠拿着銀兩上了馬車,徐氏屋中沾染上媚藥的茶杯茶壺都已經給她處理乾淨。倚翠撩起車簾深深地望了一眼何府,然後便命車伕趕快駕車離開了。

    冬日暖人,何瑾正眯着眼愜意地在院中曬着暖陽,妙珠進院時,何瑾都險些進入夢鄉與周公相會了。

    妙珠在何瑾耳邊小聲咕噥,將倚翠的去向交代了清楚。

    倚翠會幫何瑾這次無非是因爲她瞧清了駱鈺的真面目。

    駱鈺是一小倌,待人無真情可言,除徐氏外,他的恩客還不少,這倒罷了,讓倚翠由愛生恨的是駱鈺他“真心”所待之人並非倚翠一個,他幾乎處處留情,騙得女子身心不說,他更是個借色斂財的腌臢東西。

    前世事情敗露之時,駱鈺得了徐氏的銀子,他二人合夥污衊了倚翠,叫無辜女子背了黑鍋,而所謂真心對待倚翠的駱公子則得了一大筆銀子,從樓裏贖身,出了醉花樓他卻依舊做着小倌的勾當,由富家夫人暗中包養,生活過得滋潤無比,他哪還記得那個因他而慘死於亂墳崗的小丫鬟。

    駱鈺嘴風不嚴,尤其是喝酒後。

    何瑾早已盯上他,前幾日使了銀兩買通了與駱鈺交好的另一小倌,雖是交好,但醉花樓裏的主哪有什麼真情恩義可言,那小倌拿了銀子立馬爽快的應承下了何瑾的話,當夜就買了酒水去套駱鈺的話。

    駱鈺喝得面色酡紅,三兩下就將他與徐氏商量好的事情敗露後的計謀說了清楚,殊不知當時倚翠正由妙珠帶着藏在屋中,駱鈺的話她聽得一清二楚,恨不得當場衝出去撕爛駱鈺的嘴。

    幸好有妙珠攔着,倚翠纔不甘心咬牙忍下,因而有了今日的事兒。

    何瑾輕輕撫着手腕上徐氏留下的抓痕,淺笑着聽完了妙珠的話。

    何瑾擡眼朝遠處望去,臘梅迎風開,幽香撲鼻,風光正好。

    何府的醜事一傳十十傳百,徐氏給何晏黎休離回孃家,何晏黎與徐安徹底鬧翻。唯一讓人毫無預料的是,丞相紀廣居並沒有就此與何晏黎撇清關係切斷來往,反而兩府走動的更加頻繁了。

    何瑾萬萬沒有想到紀廣居會是這種反應,何晏黎毫無利用價值,紀廣居卻有意與何府結親,這實在叫人費解,何瑾不禁懷疑自己原來的想法究竟是對是錯,難道紀廣居壓根就不是衝着何晏黎來的

    有這樣懷疑的還有一人,那人便是琝啓帝。

    紀廣居並非拉幫結派妄想左右朝政,而是真心與何府結交琝啓帝原是信任紀廣居的,但身爲帝王,一旦對臣子生出了疑心,再想要心中沒有間隙那便難了。

    琝啓帝質疑紀廣居別有所圖,直到紀羲禾身邊的暗衛回稟消息時,琝啓帝才徹底證明了自己的疑慮。

    紀羲禾讓自己身邊暗衛轉速給琝啓帝的只有一句話,向琝啓帝求旨賜婚於他和何府二小姐何婉。

    日前琝啓帝就收到紀廣居與何婉暗中往來密切的消息,經暗衛打探,答案呼之欲出,何府二姨娘安氏並非紀廣居遠親,而是他曾經養在府外的外室,安氏進了何府後兩人仍有往來,何婉雖出身何府,卻是紀廣居之女。

    紀廣居有意與何晏黎結爲親家,便是有意要何婉接近紀羲禾,日後紀羲禾繼承大統,何婉便是皇后,而六皇子一黨落敗後,紀廣居更是位高權重,後宮朝政,他兩手不誤,如此窺天盤算竟是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打得響亮。

    琝啓帝怒拍案几,目光狠烈,紀廣居不是衝着何晏黎而去的,他意在皇兒,他窺探皇位狗膽包天狗膽包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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