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糊弄你，是法律約束了我，你應該理解我。”歐陽石楠認真地說，“儘管死緩屬於死刑，但比立即執行要好。”
“那隻不過是延長了些時日，可對一個要槍斃的人來說，只是一種折磨。”譚以琛氣忿地說，“歐陽石楠，你是不是故意要折磨我？不僅如此，你還想用這種方式來從我這兒套取證據，還美其名曰輕判。哎，我說你是不是覺得我譚以琛是白癡，關在牢裏關傻了？”
“冷靜點，冷靜點。”歐陽石楠依舊溫和地笑着說，“其實，你也是瞭解相關政策的，只要表現得好，到時候死緩就可以改判無期徒刑，這樣不就有了繼續活下來的希望嗎？”
“這……”譚以琛頓了一頓，緩和些語氣說，“這我當然知道，不過表現好不好不是我能說了算，所以我這條命還是攥在別人的手心裏。爲了改變這樣狀態，我不想要你這個死緩，不想跟你做交易。”
“你的擔心我能理解，不過死緩總比死刑有希望，所以你還是應該跟我做這個交易，因爲你能從中獲利。”歐陽石楠說，“譚副董，你是生意人，應該比我更懂得做生意，只要能獲利，那就應該成交。”
“沒錯，獲利就應該成交，不過你給我的利潤太低了，所以不想跟你成交。”譚以琛不屑地說，“歐陽警官，請你把利潤提高些吧。”
“譚副董，這已經是你能得到的最高收益了。”歐陽石楠倏地換了表情，神色嚴肅地說，“如果你不想成交，那就失去了唯一的希望。”
“沒關係，反正是死，早死比晚死更好，省得留在暗無天日的牢房裏受折磨。”譚以琛頹喪地說，“好了，就說到這吧，我可沒心情。”
“別這麼悲觀，只要你得到了緩期執行的機會，繼續活着的機會就會很大。”歐陽石楠繼續勸道，“再說你手裏的證據又不用花什麼代價，只要拿出來就是了。用這麼輕鬆的方式來換取生的機會，再值也不過了。譚副董，你是個聰明人，理當這麼做纔對。”
譚以琛嘴角微微往上勾，浮出絲狡黠的笑，默然半晌，才陰陰地說道，“歐陽警官，你要沒這證據，就很難使陶建林認罪伏法了。”
“沒錯，確實有困難。”歐陽石楠坦白地說，“不過，就算沒你提供的新證據，我們最終還是可以讓陶建林坦白交待，認罪伏法的。”
譚以琛瞪着歐陽石楠道：“那你還來找我幹什麼？”
“老實說，是想給你一個機會。”歐陽石楠微笑着說，“我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爲念及你幫我忙，所以想用這種方式來答謝你。”
譚以琛瞧見歐陽石楠一臉的誠懇，覺得他沒有欺騙自已，是真心來幫自已，因此臉上的慍怒立馬就減去了不少，只是默然不語。
歐陽石楠看到譚以琛不說話，對抗情緒也隨之消去了不少，便看到了希望，心頭不禁一喜，就繼續勸道：“譚副董，你就不要再猶豫了，盡力配合我們警方查案，這樣你就一定有機會獲利重生的機會。”
“你倒是挺有信心的，可我真沒這個信心。”譚以琛苦苦笑了笑，沉吟了半晌，才說道，“行，那就死馬當作活馬醫好了。”
“你能這麼想就太好了，譚副董，真是太謝謝你了。”歐陽石楠抑制不住興奮地說，“放心吧，我們一定會替你爭取最好的結果。”
“死緩，這就是最好的結果。”譚以琛用近乎嘲弄的口氣說了句，又兀自嘿嘿地笑了聲，嘆口氣說，“是呀，好死不如賴着活哪。”
“去我家拿吧，就在保險箱裏。”譚以琛遲疑了下答道，“你只要跟我老婆說一聲，他就會給你的。”
歐陽石楠點點頭，又問道：“譚副董，你需要我給你愛人傳話嗎？”
“不用了。”譚以琛苦笑着說，“自從我進了號子，她就沒再來看我來。跟你說吧，我們夫妻倆的感情不好，所以我纔會在外尋花問柳。”
“可以理解。”歐陽石楠簡短地答了句，“好，一切照你的意思辦。”
聊了幾句後，歐陽石楠就起身同譚以琛告辭。
當天下午，歐陽石楠和小林一塊去了趟譚以琛的家。接待他倆的是譚以琛的妻子，儘管素不相識，但她的態度還是挺熱忱的，看到了丈夫的親筆信，就打開了保險箱，取出那小小u盤交給了警察。
歐陽石楠向女人道了聲謝，就轉身走出客廳，朝樓下走去。
第二天上午，歐陽石楠再次提審陶建林。走完審訊的固定程序後，他就直截了當地告訴對方，自已已經從譚以琛那兒得到了證據，而且是盤現場錄像。說完，他就雙眼緊盯着陶建林，觀察他的表情變化。
聽歐陽石楠這麼一說，陶建林心頭就不由得咯噔了下，臉上掠過絲驚惶的神色。不過，很快他就鎮定了下來，嘴角邊浮出絲冷笑。
“歐陽石楠，你這招對付別人還行，算得上聰明，可拿來對我，那就搞笑了。”陶建林揚起臉，瞅着歐陽石楠冷冷一笑道，“告訴你，你想套我，門都沒有，我不會相信你的。”
“聰明反被聰明誤。”歐陽石楠臉上掠過絲異樣的笑，“不過，我還想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現在願意主動交待的話，那就既往不咎，仍然算你態度好，可以獲得寬大處理的機會，你想想吧。”
“告訴你，這機會對我一點吸引力都沒有。”陶建林一臉無所謂地說，“好了，歐陽石楠，你有證據就拿出來，讓我見識見識。”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歐陽石楠帶着嘲弄的口氣說，“不過，陶局，你這一回真的是失算了，要是現在不糾正過來，你會後悔的。”
陶建林瞪了眼歐陽石楠，不耐煩地說，“別囉嗦，有證據就快拿出來。其實，我知道你根本就沒有證據，只是在跟我玩空手道。”
“如果你真這麼想，那就有些不瞭解我了。”歐陽石楠平靜地說，“好，既然你不想爭取機會，那我就只好把證據拿出來了。”
說完，歐陽石楠就轉眼看向小林，吩咐他播放錄像。
這段錄像不長，還不到五分鐘，卻把陶建林與譚以琛之間的交易暴露無遺，最重要的是涉及到陶建林指使胡誠危害小劉這個事實。
陶建林看完這段錄像後，臉上刷白，胖乎乎的大圓臉上寫滿了恐懼。面對事實，就算他再善於狡辯，也無法可說了，只好把頭低下。
歐陽石楠看到陶建林那樣子，就知道他已經被擺在眼前的事實徹底打垮了，心頭不由得涌起陣歡喜來，卻依舊一臉平靜地問，“陶建林，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廖組長聲色俱厲地說：“鐵證如山，就算你想抵賴也沒有用。陶建林，我奉勸你一句，趕緊承認你所犯的罪，坦白交待你所做的一切。”
事已至此，陶建林徹底崩潰了，只好承認自已所做的一切。
終於拿下了陶建林這個敗類，歐陽石楠鬆了口氣，心情格外舒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