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請說書先生,只是想讓任語之混不下去罷了。誰想到她眼中百無一用的窮酸書生竟是博古通今的傢伙。而且他見解獨特,言語風趣幽默,能說盡人所不能說之事,害得她請的那個先生鬱鬱寡歡,發誓今生再不說書了。蘇涼兒又去請人,可是沒人願意跟任語之搶生意,她只好作罷。
雪清幻對蘇大姑娘的一切舉動都懶得搭理,且不說對她沒什麼威脅力。就算是有,不用她動手,冰藍惑也會讓蘇涼兒好看。嗯,這樣算卑鄙嗎應該不算吧冰藍惑想修理蘇涼兒很久了,只是夜琉冰一直攔着,說是小不忍則亂大謀。
“今日春光明媚,桃李爭妍,而雪姑娘還是一如既往地豔煞桃李啊”一如既往地穿着一身張揚刺眼的大紅袍的楚莫言迎面走來,“相請不如偶遇,雪姑娘可否賞在下一個面子,陪在下走走。”
雪清幻淡淡吐出一字:“否。”
就她現在這張清湯掛麪的臉還能豔煞桃李楚莫言淨愛睜眼說瞎話。
“雪姑娘這樣直接拒絕,真是傷透在下的心了。”楚莫言以扇遮面,作傷心狀。
“那就回去療傷。”雪清幻繞過他繼續往前走。
楚莫言抓住她的衣袖,笑道:“可是在下的傷只有雪姑娘能治啊”
“放手,大庭廣衆之下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雪清幻聲音透着怒氣,表情卻依舊冷淡。
“我發現你最近老是躲着我。”楚莫言湊近她耳邊,輕笑道,“怎麼怕喜歡上我”
雪清幻轉過身來,看着他的眼睛笑道:“楚爺既然知道我是伊人谷的人,又哪來這麼可笑的想法”
“伊人谷的女人便不會動情嗎”楚莫言語氣轉爲認真,“楚流汐會嫁給齊尊,木流煙會嫁給雪欲寒,你怎麼就不會喜歡我”
“因爲我怕死,我還不想死,又怎會喜歡你”雪清幻笑道。
“喜歡上小爺難道就會死”楚莫言想,這算什麼理由他是妖魔鬼怪嗎他還能吃了她還是他是天煞孤星這倒是有可能,可是雪清幻應該不知道纔對啊
“楚流汐,木流煙,哪個不是紅顏薄命”
“楚流汐是因爲生病,木流煙是嫁得不好,誰讓她嫁給了雪家傳人呢”
雪清幻輕笑:“那你就好了”
“”楚莫言默,他也不好。
“嗯,不說話,看來還算有自知之明。小女子膽小,還請楚爺放過小女子。”雪清幻笑着走開了,臨了還扔下一句,“別因爲我和你師妹生得像,就接近我。”
楚莫言也覺得很奇怪,明明當初就因爲她和伊兒生得太像而不想再見她,爲何現在總是想調戲她呢她的性情和伊兒也像,也不像。他說不清楚像在哪裏,卻明白伊兒不會這麼冷淡,無論是對熟人還是對生人。而雪清幻只對夜琉冰和清沅他們熱情,別人看見的盡是她清冷疏離的一面,也包括他。不管笑得多美多好,她的心都和他相隔天涯。這樣的她,是無法被他拿來當成伊兒的替代的。
“怎麼你不信我”白寐姬問。
“不是。”雪清幻搖頭,“只是難得見到傳說中的人物,驚訝而已。誰知道二十年前江湖上豔名遠搏的美人現在看上去還是那麼年輕,感覺就像是個剛出嫁的姐姐。”
“小姑娘倒是挺會說話的,不過,你還是不能去見惑兒。”白寐姬笑道。
“爲什麼”雪清幻不解。
“軒兒好不容易能和惑兒單獨相處,你一去軒兒肯定會善解人意地馬上離開的。”白寐姬不滿道,“我那笨兒子,明明就喜歡惑兒,卻要顧及這顧及那的,等他顧及完了,我怕惑兒和別人的孩子都滿地爬了。”
善解人意是形容姑娘的吧而且,雪清幻想了想滿地的小冰藍惑爬來爬去地情景,就不寒而慄。雖然是很可愛,但一定也很折騰人。
“你要是不嫌老太婆我悶的話,就陪我聊聊吧”白寐姬道。
“當然不會。”雪清幻忙道。
白寐姬常年不出萬千錢莊,覺得自己也沒什麼好和這些小輩聊的,便道:“不如我給你算一卦”
“不必吧”雪清幻不太想算,也不知該怎麼拒絕。
“怎麼”白寐姬挑眉,“你不信我”
“哪敢不信您畢竟是任老族長的得意高徒啊”雪清幻道,“只是墨夫人曾給我算過一卦,可是卦象不好。”
“珺兒師姐算的,那是什麼”白寐姬問。
雪清幻答道:“墨夫人讓我們自己抽花籤,我抽到的是玉雨梨花,籤文是粉淡香清絕,奈何染血落。”
“花籤啊,這東西向來是鬧着玩的,不必當真。”白寐姬道。師姐向來是先把人的命算好,再寫上去讓人家抽的,能不準嗎
雪清幻舒了口氣,還好,那她還不至於紅衣薄命。
“不過珺兒師姐的花籤從來沒出過錯啊”白寐姬又道。
您不能一次性說完嗎害她白開心一場。
“當時抽花籤的人還有誰”白寐姬問
“還有惑兒和小舞,就是錦繡坊的月舞櫻月姑娘。”
“我知道,惑兒當是裂瓣朱槿,月姑娘則是鍾花櫻桃。”白寐姬道,“她們的應當都是實籤,而你則是虛籤。”
“何謂實籤,又何謂虛籤”雪清幻不解。
“惑兒行事張揚,應了那句花開多張揚,而一心兩處裂中的兩處則是指琉冰和軒兒了。冰藍惑,倒過來便是惑藍冰,將軒兒的姓、琉冰的名都嵌進去了。蝶毀當初給惑兒取這名時我便料到了,這三個孩子註定糾纏。”白寐姬嘆道。
雪清幻道:“這應該只是湊巧吧”
“哪來那麼多的湊巧許多事都是冥冥之中註定的。”白寐姬道,“就如月姑娘,風過四零落,月姑娘幼時不是出過意外,飄落在外嗎你日後可看看,她是否還會漂泊。不,也許你看不到了。”
雪清幻皺眉,因爲她已經染血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