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就是虛弱!
別看朱元璋留下了豐厚的家產,可架不住朱允炆敗家,連續兩場打敗,損失二十幾萬人,現在又要支撐北平和西安兩個主戰場,外加一個巴蜀戰場,朝廷的可用之兵已經被抽調一空。
京城只剩下不到十萬人的常備兵力,保護朝廷安全。
另外在兩淮山東之間,還有許多的鄉勇……既承擔着運輸輜重軍糧的任務,又要維護地方安全,同時還徵收厘金。
從全局來看,鼓勵鄉勇,推行厘金,還真是不得不爲的事情,要不然罵聲那麼大,還是沒人敢廢除呢?
“朱允炆已經用上了喫奶的力氣!梁國公的這一擊,正是在最脆弱的地方,來了致命一擊!這一擊來得太好了!”
柳淳興奮拍桌子,大聲叫好,徐增壽翻了翻眼皮,無力道:“行了,知道你岳父厲害,可也別這麼吹啊!”
柳淳白了他一眼,“你有本事當着梁國公的面說,看他不收拾你!”
徐增壽無所謂道:“我現在可不怕梁國公了,因爲我有人質!”
說着,徐增壽探手,從嬰兒車裏抱出了大胖丫頭,衝着柳淳得意地晃了晃,小丫頭很配合地笑了起來。
“瞧見沒有,有我幹閨女在,梁國公還敢把我怎麼樣?”徐增壽用腦門噌小丫頭的額頭,“是不是啊?有人欺負乾爹,你幫不幫乾爹?”
小丫頭才幾個月大,除了笑就不會別的了。
徐增壽很滿意,把她重新放好,那叫一個趾高氣揚,衝着柳淳道:“怎麼樣,羨慕吧?你這個親爹都不如我這個乾爹來得親。”
柳淳更加鄙夷這傢伙了。
“你好歹也是將門之後,中山王的公子,爲了哄孩子,你又是裝女聲,又是學狗叫,你這纔是雞鳴狗盜,你不怕給中山王丟人啊?”
徐增壽認真想了想,很不客氣道:“我這叫風險投資,對了,還是你教給我的。這丫頭是你的長女,日後潛力無限。我徐某人的後半輩子,就要靠着她了!”
徐增壽翹着二郎腿,一副吊兒郎當的德行,簡直恨不得給他一拳頭,你丫的太不要臉了。柳淳眼珠轉了轉,主意來了。
他擺弄不明白女兒,還欺負不了徐增壽嗎!
“你給我滾起來!”
柳淳伸手,揪着徐增壽的肩膀,就把他往外面拖。
“你幹嘛啊?”徐增壽氣得哇哇大叫,“一會兒我還要給幹閨女換尿戒子呢!”
“這事她娘能做,你一個將門虎子,該乾點屬於你業務之內的事情了。”
“啥,啥事情啊?”
“打仗!”
柳淳毫不客氣,把徐增壽拖到了臨時的會議廳,他敲響了雲板。雙嶼不算大,雲板一響,附近的,有點職務的人,全都會趕來。
柳淳面對着大傢伙,一開口就讓所有人大喜過望!
“我準備出山了!”
“啊!”龍鐔激動地站起來,“師父,你總算要露面了!你可知道,大傢伙都盼着呢!師父,只要你出山,各地的師兄師弟,必然全都站出來,聚集到師父的大旗之下。還有朝中的那幫人,聽說師父活着,必定會夜不能寐,食不甘味,天天做噩夢啊!”
陳遠也笑道:“對啊,三哥還不知道你活着呢!該讓三哥高興一下了!”
……
大傢伙都興高采烈,弄得柳淳還不好意思了,他摸了摸鼻子,自言自語道:“我有那麼重要嗎?”
“重要!當然重要!”
大家異口同聲!
真的不要懷疑,柳淳在京城的那幾年,作爲老朱的寵臣,他着實幹了不少事情,從上到下,沒人不知道柳淳的威名。
尤其是當下,朱允炆的威望降到了低谷,他身邊的那幫文臣清流,越發被人看破手腳,人心思變,此時柳淳站出來,絕對是登高一呼,四方響應。
原來自己已經混成了大佬!
柳淳想到這裏,露出了笑容,“我承認,在先帝駕崩之後,我選擇詐死,是逃避責任。讓支持我的人,讓門生故吏,科學一脈的門人,都受到了摧殘。我必須向大傢伙致歉!”
柳淳深深一躬,陶成道他們連連擺手,“師兄,當時你是臣子,朱允炆已經登基,你要是跟他硬拼,那纔是以卵擊石,自尋死路,我們都明白的!”
大傢伙的寬慰,讓柳淳心情好了不少。
“既然大家還相信我,那我就跟大傢伙表個態……從現在開始,我們必須主動出擊!不能再讓朱允炆和那些腐儒清流,糟蹋大明的百姓了!我們要重整乾坤,迅速實現靖難大業!只要快速結束戰爭,才能讓老百姓少些損失,這也是我們的使命!”
柳淳說完,看了一眼末位的馬和。
“馬將軍!”
馬和稍微遲愣,當他轉過彎,臉色迅速漲紅,猛地起身,“末將在!”
他這三個字出口,迎來了一片善意的笑聲。
柳淳很滿意,“我問你,可害怕長江水師?”
馬和傲然擡頭,“末將只在海洋裏搏擊風浪,小小長江,還不放在眼裏!”
夠狂妄!
長江自古以來就是天險,這傢伙居然不把長江放在眼裏,真是夠可以的!
不過人家就是有這個資本!
從洪武二十四年開始,昔日的小太監已經在海上搏擊了小十年,他現在完全是一位出色的海軍將領,而且還是沒有之一的!
老朱手下的淮西勳貴,名將不少,但是對不起,能打海戰的,沒有一個!
眼前這個馬和,很可能是大明最傑出的海上將領,搞不好也是全世界數一數二的人物。
柳淳都覺得有必要重新審視這小子了,過去自己還是把人看低了。
“馬將軍,我想出兵,封鎖長江!”
“封鎖長江?不行,我們沒有那麼多兵力!”
“如果只封鎖揚州呢?”柳淳追問道。
“揚州?”馬和稍微遲疑,頓時醒悟過來,“柳大人,你要斷了漕運?”
柳淳大笑,“馬將軍好敏銳!就是斷漕運!朝廷百萬大軍俱在江北,我們只要切斷漕運,我看江南諸公,還有什麼辦法應付!”
柳淳說完,一直沒吭聲的張定邊都驚得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