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喵砸吧兩下嘴,炸雞緊張得宛如觸電般收回手,待小紅獒蹭蹭小枕頭繼續熟睡下,它才鬆了一口氣,鬆氣的同時,全身力氣似乎已經用盡,龐大的身子轟然垂下。
臨死想看看孩子,臨死想摸摸孩子卻由於擔心害怕打擾孩子的睡眠而放棄。
炸雞,是軍犬,是狗狗。
更是一個母親。
眼睛酸酸脹脹得難受,小魂淡突然很想念溫情。
很想念,很想念
很想給這個帶自己來到世界,陪伴卻沒有酸酸多的溫情,打一個電話。
她也真的這麼做了。
出門的腳步太過倉促,小姑娘險些撞上店長,渾身一滯。
突然想到什麼,她詢問的聲線輕顫不已:“阿姨能不注射嗎炸雞不能多活一天,多看看這個世界嗎我們可以天天帶喵喵來這兒”
“小姑娘,炸雞很疼,全身都疼,”輕嘆一口氣拍拍她的肩頭,店長同樣無奈,“可她不會說話。”
頓了頓,店長感慨:“也不會哭”
所有的疼,所有的痛,都只能默默嚥下去,咽在無力的嗚咽聲裏。
未出口的勸說話語盡數卡在喉嚨,小魂淡黑如瑪瑙的眼眸猛地沉寂。
在溫熱涌出眼眶之前,她點點頭,折身去了大廳。
這個時間點,夏威夷剛好中午。
電話響了不到十秒便被接起,是許時。
他輕快的語調似乎帶着陽光的熱度,溫暖中夾雜點笑意:“寶貝啊,找美人什麼事兒,她還在睡覺,昨天睡得有點晚咳咳。”
“”小魂淡一噎,滿腔的柔情煙消雲散,“你們爲什麼又去夏威夷了,美人可以接電話麼,我想她。”
從小到大第一次。
寶貝女兒開口說想念,還是這麼認真的口氣
饒是經歷大風大浪無數,此刻的許時也不由怔忪一秒,想要掩飾的揶揄頗不自然。
“喲呵怎麼沒和你家酸酸呆在一起嗎,還是他怎麼你了剛剛看寧譽在羣裏說他家暴,家暴得好啊,我和美人不敢動你,就只有靠他當壞人了”
“對了,你怎麼光想美人不想我啊,難道因爲我不夠帥麼,不應該啊”
抹了一把頭髮作爲自戀的收尾,許時這才沉聲解釋。
“之前來過幾次夏威夷,這次本來是幫寧缺佈置蜜月驚喜的你媽媽說喜歡這兒的陽光,我就陪她多留會兒,順便給她買了幾片海灘”
喜歡那兒的陽光就買海灘
“再見”
擦擦額角黑線,小魂淡故作兇狠噘嘴掛電話。
轉身處,她卻是破涕爲笑。
大家都好,便好。
不想讓酸酸擔心,重新踏入icu重症病房前,小姑娘簡單用手背擦落方纔聽到許時聲音溢出的淚水,擡眼卻猝不及防撞見另外一幕
炸雞連帶着整張小窗被推到裏面一個透明的隔間,四根冰涼的繫帶從小牀四根柱子延伸而出,鬆鬆垮垮綁在炸雞前後四爪上,一身潔白工作服的店長帶上防護面罩,她彎身從托盤裏取出一罐透明的液體,敲碎玻璃頭,不急不緩吸入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