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啄小腦袋,小姑娘立體的五官漂亮得宛如搪瓷娃娃。
“可我只是掃地的,我怎麼會算卦呢”
老爺爺拿起自己的掃帚,朝一個房間努努嘴。
“你還是待會兒去找星辰大師吧”
揶揄滄桑的聲音尚未落完,他的眼前晃過一道白影。
輕飄沒有響動,那張薄薄的竹籤號牌便被扔進了臺階旁的垃圾桶。
拍拍小手,小魂淡仰面望着他,禮貌又從容。
“現在我沒號碼牌了,剛剛你看到我酸把錢包拿走了,我身上也沒錢重新買不到號”
頓了頓,她篤定又無賴:“不管你是不是掃地的,這卦你幫我算定了。”
貌美基因本就遺傳明顯,小姑娘這般耍小脾氣的樣子,真是像極了當年的那個她
幾十年未見,爲何自己還能第一時間想起她的臉
不知道老爺爺明明一副開玩笑的臉,爲什麼氣壓突然就斂得沉重,小魂淡的重點放在他點頭答應的動作上。
剛剛寧執墨和小魂淡坐的木凳旁有一個接待處,大廣告的塑料遮陽傘僻出一片陰涼
並且,沒人。
雖說小姑娘好奇心被勾得徹底,想讓老爺爺幫自己先算,她扯過意見薄的紙和筆,飄逸寫下的卻是“秦如歌”三個字。
然後,遞到對面。
許時溫情抑或是秦畫寧城池,他們走的教育路線都是自由而開放的風格。
從小薰陶到現在,小魂淡算是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
覺得他隱隱約約頗熟悉,隱隱約約知天命
“秦,如,歌,”不急不緩唸了一遍,老爺爺食指輕敲着桌面,“秦姓先祖爲先賢伯益,如乃崤山嫡傳輩分,秦人有歌者,唐宋有聽者外剛內柔,既如烈火灼灼,又如細水薄薄。”
沉吟片刻,他微微作古人狀搖頭晃腦。
“燃完荊棘叢林,緣溪行,忘路之遠近,必見夢中桃源,方可安情。”
儘管知道老爺爺口中的“唐宋”是和“秦朝”對應的那個,並不是那個叫唐宋的人
小魂淡仍舊不可避免地驚了一下。
摁太陽穴的樣子很像男神無奈的時候,她聽得似懂非懂,第一次說了別人愛對她說的。
“說人話”
“雖你比略遜半分,她家境優渥也非常人能比,性子直,感情走過彎路,”果真從善如流,老爺爺連補充都用的大白話,“你之前應該就是幫她求籤,而她最近應該是被感情所困是不是對的人自有天意,讓她順應便好。”
靈活白皙的兩根拇指在寬大的屏幕上飛舞,小姑娘將聽到的話一字不漏敲進短信框。
點擊,發送。
對他能猜出秦如歌不是自己的名字已然不足爲奇,垂眸斂住眼眸的光芒,陳舊少墨的圓珠筆在小魂淡如玉的柔荑上轉動飛舞。
倏然而頓,她這次下筆極慢
橫平豎直寫完六個大字,再次推到對面。
寧執墨,許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