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來不知道,兩人竟經歷過這樣的波折。
更沒有想過,那個疑似掃地老頭的星辰大師竟和他們有這樣一段淵源
手術很成功。
第二天中午不到,躺在icu重症監護室病房的許白便在很多期盼的目光下,徐徐轉醒。
一行人趕緊圍了過去問情況,許外婆從善如流地眨了兩下眼睛。
臉上是沒有血色的蒼白,她尾紋加深的眉頭緊蹙,看上去頗爲難受。
這是什麼意思
在溫情猜測問“媽你怎麼了,哪兒不舒服”的時候,許外公在飲水機處倒了一杯溫白開走到牀頭。
水波在透明的玻璃杯中盪漾,折射出依稀的光澤。
迎着衆人疑惑的眼神,許外公不疾不徐地從棉籤袋裏抽出一根棉籤,動作仔細地伸進杯子裏蘸水。
接着,他謹遵易主,一點一點緩緩塗在老伴乾涸得快要裂開的脣上
然後,重複。
動作仔細,微顫的小拇指暴露了他的小心翼翼。
第三遍,第三遍
待到許白的脣瓣終於出現淺淡的紅潤處,溫遠山才停下動作,古井無波地起身正要去放玻璃杯手卻被人輕輕略過一下。
牽了一輩子的手的觸碰,太過熟悉。
“白白,怎麼了”
儒雅的老臉僵了一秒,許外公便繃不住了。
伸手反握住妻子,已經年過八十的溫遠山蹲得有些艱難,喫力地將耳朵送到許白跟前。
兩隻纏繞的手上皮膚都頗爲鬆弛,長期坐着工作的靜脈曲張都很明顯,並不明顯的色差相融,宛如一體。
銀白金屬儀器上有對應的陰影,寧執墨和小魂淡的目光不約而同落至其上,對視一眼
默契地覺得,格外驚豔。
“他走了”許外婆氣音發得艱難,“我”
“我知道你難過,我不嫉妒。”
許外公接話接得乾脆,捨不得她這麼費勁開口。
像是怕老伴不相信一般,許外公又重複了一遍。
“真的,白白,我真的不嫉妒我是知道你們曾經的,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在這,你好好養病就行”
“我們終於不欠他了”
意料之外的話讓許外公當即一噎,虛弱的音節繼續傳來,飄渺而又釋懷。
“他說下輩子還要與許白做夫妻阿山啊,下輩子你當許白,我當溫遠山好不好我若是能得天機,一定在他之前找到你”
頓了頓,許白解釋。
“鬼門關走一遭突然想到了,他不會做飯,我離不得你的蟹黃餃年少動心,不足稱愛下輩子,我還是要與你做夫妻怎麼這麼像要死了”許外婆連喘了好幾口氣,恢復點元神去拎許外公的袖子,可憐巴巴道,“阿山我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