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他的剎那,像是有心靈感應一樣,他也正好擡頭
隨着時間的沉澱,某人那一雙古井般的眼眸愈發深邃,平淡得宛如能包容一切
只有在與她對視處,纔會泛起絲絲縷縷的漣漪。
獨有,淺淡。
溫柔足以醉人心脾。
兩個小酒窩沒填平,小魂淡彎着脣角回座位。
戳戳他的胳膊吸引注意力,小姑娘神祕兮兮地說:“剛剛在走廊那兒,有人攔下我,給了我一張某作家籤售會的門票你猜猜,某作家是誰給我的人又是誰”
放下筆擰開礦泉水瓶蓋,他一邊自然地遞給她喝第一口,一邊雲淡風輕地回:“給你的人是文學社的,某作家是許外婆。”
不疾不徐,咬詞從容而篤定。
恰好,百分之百的正確率
“儘管他不知道我是許白的外孫女,但收到一張自己外婆的籤售會門票,”再次揣摩了一下,小姑娘眉眼彎彎,“酸酸,你不覺得有點詭異的好笑嗎”
“不覺得。”某人否定得乾脆。
頓了頓,男神想到什麼,認真臉繼續:“我只是在想,那人都纏了你三次了爲什麼你今天才告訴我還是因爲收了籤售會門票順便告訴我”
俊臉仍舊無波,那刻意壓低的聲線卻是含着幾分危險。
沉沉宛如撥絃的大提琴,撩得小魂淡心尖跟着旋律,一顫一顫。
“你的事兒不叫要緊的事兒那什麼事兒才叫”
一字一頓,他打斷的語調帶了幾分凌厲,即便裹挾在溫和的表面,並未在嘈雜的讀報課內引起太多注意。
但這是第一次,他這般凶地打斷她
也是第一次,他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沒有斂顏
錯過頭不看她瞬間呆住的小臉,寧執墨面無表情:“難道壞人會把壞人兩個字寫在額頭上你看到,就傻傻地以爲別人真的不是”
眼眶驟然有些熱,小姑娘癟嘴:“可這是在學校人家只是文學社招新的學長而已”
什麼叫人家只是文學社招新的學長而已
人家只是而已
三個替人說話的關鍵詞。
只覺得胸口悶悶地被自家小姑娘伺候了一圈,寧執墨聽到耳畔嬌軟細微的吸氣聲
心都跟着抽了一下,他強撐着最後的嚴肅。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他要是沒什麼事兒,怎麼會攔你這麼多次他要是沒什麼陰謀,怎麼會盡挑我不在的時間在學校還好說,要是以後在外面遇到這樣的情況,別人一說自己不是壞人,你是不是也不打算告訴我”
餘光觸及那通紅的眼眶,晶瑩的液體滾動着將滴未落
寧執墨很想狠心無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