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十分鐘後,一身軍裝的姜婉婉溼噠噠地站在門口,頭髮上蓄滿水珠正往下落,明明應該狼狽得想落湯雞,她卻偏偏一如既往的鬥志昂揚,下巴微微揚起,一聲響亮的“報告”,腰板挺直,軍禮行得有模有樣。讓在軍中打滾幾十年的賀航嶽都不得不對她另眼相看:我果然沒看錯人。

    “小劉,帶小姜到洗手間整理整理”

    “不用了”姜婉婉不卑不亢的拒絕,“教授,我說幾句就走”

    “好,我給你這個機會”賀航嶽沒有堅持,只是點點頭,“請坐”

    姜婉婉當然沒有坐,一來身上溼噠噠的坐着不舒服,二來站着顯得比較有氣勢些。

    賀航嶽瞧着那張滿是雨水的倔強小臉,果然是宣嘉言的菜,有勇氣,有骨氣,不服輸不放棄。賀航嶽滿意的點點頭,擡了擡手示意她卡伊開始。

    “我只有三個問題。”姜婉婉向前邁進一大步,站在距離寫字檯半米的位置上,這個黃金比例的位置讓170的她看上去氣場更加強大,“一我想知道我是不是以初試第一名的成績進入複試”

    賀航嶽毫不猶豫,“是”

    “二我的複試成績您可還滿意”

    “滿意”

    “三我有哪項條件不符合您招錄研究生的標準請教授明示,以便於我日後改正。”

    好一個以退爲進,口上說是改正,但那不急不緩的語氣,讓賀航嶽感覺有強大的壓迫感撲面而來。

    “沒有。”從沒想過她會上這來討說法,所以賀航嶽一開始也沒有準備說辭,只得隨便找了個萬年不敗的藉口,“這是組織上的決定”

    “所以我只能服從”姜婉婉絲毫不喫這一套,“我記得那天您已經向我拋來橄欖枝,又是什麼讓你收回成命”

    賀航嶽被逼得不行,終於實話實說,“小丫頭,想來你也是知道答案才上這來的,又何必在多此一問。”

    “所以是因爲私人理由”

    “”

    “所以您這是公私不分”

    “”

    “所以您就扼殺了一位有志青年立志報效祖國的理想”

    “”好大頂帽子扣下來,差點沒把賀航嶽砸死。良久,他終於憋不住笑出聲來,“小丫頭,有點意思,果然是阿言身邊的人,勇氣、口才都是一等一的。給我扣了那麼多罪名,要不說說你的想法”

    “沒什麼想法,我只想要回我應得的東西”姜婉婉聳聳肩,很瀟灑又好像很無賴的努了努嘴,“不是我的我不要,是我的一件也不能少”

    “好”賀航嶽厚重地吼了一聲,興奮得差點沒起立鼓掌。“知道我當初爲什麼選中你嗎除了你過硬的專業和天賦外,還有就是你這份自信,心理醫生就是要有這份自信,你若對自己都沒有信心,又如何給失去自信的病人以信心”

    姜婉婉冷冷地看着賀航嶽,“但是你還是將我當掉了”

    賀航嶽指了指姜婉婉,然後搖頭大笑起來,“你這丫頭,一點虧都不能喫”

    什麼都喫,就是不喫虧這是姜婉婉衆多座右銘中舉足輕重的一條。

    “所以你是答應我了”

    “你先回答我最後一個問題,我才能決定”

    “問吧”姜婉婉鎮定自若的站在那,“五關六將都過來了,不差這一問。”

    賀航嶽很欣賞她這份超齡的老練沉穩和從容淡定,很有那種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的大將之風,看來是阿言太多慮了。

    “你爲什麼報考我的心理學”賀航嶽雙手抱胸靠椅背上,微眯起眼睛等待着她的答案。

    姜婉婉毫不避諱對方窺探的目光,面不改色的說道:“爲了他”

    “好膽識”

    姜婉婉心裏罵道:還不是被你們給逼的,害姐早就編排好那許多高大上的理由都用不上,非逼着姐說實話,這下滿意了

    “所以謝謝教授成全”姜婉婉自動直接跳過賀航嶽的答案,全當他答應了。

    賀航嶽剛想說話,這時候電話響了,他只是看了一眼,就猜到準是這兔崽子。他無聲無息地將電話按掉,擡頭看向姜婉婉,“他要問起來我恐怕不好交代”

    姜婉婉看了看自己這一身的雨水,微風拂過有點涼,她馬上很應景地連打了幾個噴嚏,大大咧咧地揉着鼻子,“您就照着看見的說”

    這下賀航嶽終於算是明白了,這兩天她追着他風雨不改,不辭辛勞的到處去,這會兒還頂風冒雨,敢情這就是一出苦肉計。“小丫頭,行啊,戰神都敢算計,不是一般人啊”

    誰規定戰神一定戰無不勝還真沒點例外了嗎不好意思,她就是那個例外。

    “你就不想知道他不讓你出海的原因”賀航嶽冷靜地將話題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那你想不想知道他想讓你出海的原因”

    姜婉婉愣了十秒,微帶警惕地看着賀航嶽,“如果你想用這個來還我放棄,那就省省吧”

    賀航嶽搖搖頭,“我只希望你心平氣和的聽完這個故事”

    開了一天的會,宣嘉言接了一通電話,就馬不停蹄的往大院趕。遠遠就看見顧某人打着傘在風雨裏站得那叫一個英俊瀟灑,卻是一臉的不耐煩。

    宣嘉言從車上跳下來,睨了顧天奕一眼,有看了看三樓的窗戶,“你不是又把你媳婦兒氣跑到我這來吧拜託你長點心吧別整日裏你們兩口子吵架非要影響別人家的性福生活,顧同學,這樣很不厚道”

    “哼,要不是我給你通風報信,你這會兒敢上這來”顧天奕不冷不熱地瞪了宣嘉言一眼,“摸摸你的良心,你說這是人話嗎也不知道誰擋着誰恩愛”

    “所以”她真的病了。

    宣嘉言沒二話,擡腿就往樓上跑。

    顧天奕嘴角露出幾分奸佞的壞笑。

    推開門,屋裏暖暖的將風雨的涼氣屏蔽在外面,臥室裏傳來蘇眉笑絮絮叨叨的聲音,“趕緊把藥吃了你這燒再不退就該上醫院了”

    發着燒的姜婉婉人都是蔫兒的,聲音沙啞得說話都費力,可這嘴皮子功夫一點不閒着,“反正醫院翻牆就是,臨終前去一趟都還來得及”

    “胡說”宣嘉言大步邁進來,瞪着牀上初夏還裹着被子,臉燒得微紅的人,氣就不打一處來,“生病還不消停,姜婉婉你真是越來越有出息了”

    宣嘉言前腳剛走到牀邊,蘇眉笑後腳就被顧某人拎走了,速度之快,沒說完的話就只剩下迴音。

    十幾平米的臥室裏就剩下兩個人,一躺一站,一怒一病。宣嘉言不說話的時候很嚇人,姜婉婉下意識地卷着被子往裏面縮,蹭掉了額頭上覆着的冰毛巾,下一秒就被人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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