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眸中閃過一抹擔憂。
驚天寶刀實力強絕，又無影無形，貿然動手，一般高手很難與之抗衡，這樣很容易就打草驚蛇。
若是靈善寺有了防備，他們以後動手就困難許多。
“到底發生什麼事？”林暮鎮定心神，不由問道。
“我觀察了數年，都是沒有看到靈善寺有什麼破綻。”小寶徐徐道，“此事事關重大，我只好耐着性子，慢慢等待，一直在靈善寺周圍徘徊，有時也偷偷混入其中，但都沒有收穫，直到有一日，我看到了一個人。”
“誰？”無法緊跟着問道。
“一個披頭散髮的瘋婆子，在靈善寺外，又哭又笑，瘋瘋癲癲。”小寶道，“我心下好奇，便上前去詢問，她對我出現，絲毫都沒有感到什麼驚訝，依舊是瘋瘋癲癲，我才知她是真的瘋了。”
“她沒跟你說什麼？”無天跟着問道。
“什麼也沒說。”小寶道，“她神智已經模糊不清了，似乎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
無法鬱悶道：“那你說個什麼勁？我還以爲發生了什麼，看見一個瘋婆子，也值得你大驚小怪，你數萬年都白活了吧？”
“就是，我長這麼大，都不知道見過多少瘋癲之人了。”無天諷刺道，“一個瘋子有什麼稀奇的。”
無法無天兩人沒心沒肺，哪怕是驚天寶刀，兩人依舊是敢出言譏諷。
林暮只好笑着打圓場，對無法無天道：“你們別搗亂，讓小寶好好說。”
“唉！”無法無天齊齊嘆一口氣，滿臉失望。
“你們不想聽，現在就出去吧。”小膽紫光閃爍，不悅道，“事關重大，讓小寶從頭說來，你們爲何總是搗亂？”
無法無天只好齊齊點頭，不再說話。
“你接着說。”林暮望一眼驚天寶刀所在處，面帶微笑道。
“這個瘋婆子在靈善寺外，哭笑瘋癲，引來不少人圍觀，指指點點，議論紛紛，約有三日光景。”小寶接着道，“三日後，靈善寺中出來了兩位僧侶，將這位瘋婆子帶走了。”
“你有沒有跟上去看看？”林暮連忙問道。
他覺得這個瘋婆子，或許是一大線索。
這個女人已經瘋癲的忘記了自己是誰，卻來到靈善寺徘徊哭鬧，必定是有內情，這裏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令她極其難忘的事情。
或許她的瘋癲，也是因爲此事而起。
“我跟了上去。”小寶道。
林暮鬆了口氣，放下心來，聽小寶接着說。
“在靈善寺外，這兩位僧侶都很是客氣和善，面帶微笑，將這位瘋婆子帶走了。”小寶道，“但是離開靈善寺很遠之後，四周再無其他人影，這兩位僧侶面容就陡然變得兇惡，對瘋婆子開始拳打腳踢，罵罵咧咧。”
“瘋婆子似乎已經沒了知覺一般，兩位僧侶下手很重，她都是沒有任何反應。”小寶語氣低沉道。
“太可恨了，對着一個瘋癲之人，還下手這麼狠！”無法罵道，“之前還裝得慈眉善目，這麼快就露出了真面目，一看整個靈善寺都不是好人！”
“你激動什麼？”無天望一眼無法，“這瘋婆子跟你有關係麼？”
“你們又出來搗亂！”林暮瞪一眼無法無天道，“若是再插話，我就將你們趕出去了。”
“衝動了！”無法不好意思笑道。
林暮面色嚴肅，盯着兩人。
無法無天齊齊訕訕一笑，閉口不言。
“後來呢？”林暮望一眼小寶，笑着道。
“後來我仔細觀察，發現了端倪。”小寶緩緩道，“原來這瘋婆子竟然有着極其強大體魄，這兩位僧侶用盡全力，拳打腳踢，對她都是沒有什麼傷害，兩人最多隻是發泄一番。”
“這位瘋婆子體魄到底有多強大？”林暮不由問道。
“返虛期巔峯！”小寶一字一頓道。
返虛期巔峯！
衆人齊齊都是倒吸一口冷氣。
這位瘋婆子來歷果真不一般，返虛期巔峯，已經是靈光界巔峯存在了。
這樣的強大修者，爲何會瘋癲？
“她體魄如此強大，但我看她修爲卻幾乎盡失了，體內連元嬰都是沒了，除了體魄之外，已經和凡人無異。”小寶道，“不出百年，她就會隕落了。”
“太可惜了！”林暮面帶惋惜。
這樣絕頂修者，正常情況下，都是能活上萬年的，結果竟然淪落至此。
“她出身絕對不凡！”林暮篤定道，“你後來有沒有去探察過她的來歷？”
“我去了，打聽到了她的來歷，令人極爲震驚。”小寶道。
“快說來聽聽！”無法連忙催促道。
“我見瘋婆子依舊瘋瘋癲癲，在這附近徘徊，並未進入這片鼎盛之地，我就自己進去了。”小寶道。
“發現了什麼？”無天連忙問道。
“進去之後，我才知道，這裏是一個很久遠的修仙世家，已經有了兩萬年曆史，底蘊極其深厚，家主就是一位返虛期巔峯修者，一身修爲深不可測，我都是沒有把握勝他。”小寶道。
“兩萬年曆史，這簡直是堪比青蓮古寺的久遠存在，靈善寺都是無法與之相比。”木婉青驚歎道，“莫非這瘋婆子和這荒古世家有關係？”
林暮聞言，心中不由一動。
“正是如此。”小寶道，“我登門拜訪，才弄清楚來龍去脈，這位荒古世家的家主，名叫蕭和，而外面的瘋婆子，則是他的女兒，蕭輕眉。”
“蕭輕眉？”一直都未開口說話的木南天，面色陡然一變，喫驚萬分。
“你認識這蕭輕眉？”林暮連忙問道。
“蕭輕眉誰不認識！”木南天一臉震撼，“三千年前，她就名震整個靈光界，是無可爭議的女修第一人，同時代修者，即便是最強大的男修，在她面前都是黯然失色，她的鋒芒宛若皓月，巾幗不讓鬚眉，本來她取名叫輕眉，在許多人看來，就有輕視男修的意味，但許多人見到她之後，都是立即打消了這個想法。”
“爲什麼？”無法問道。
“因爲他們願意被蕭輕眉看不起。”木南天陷入回憶之中，“蕭輕眉風華絕代，容顏傾世，宛若是九天仙女下凡，所有男修在她面前都是自慚形穢，不敢與之相比，而她本身，實力又極其強大，同時代修者，沒有人能夠勝過她。”
“這麼美？”無法無天激動莫名，齊齊問道。
“竟然還有這樣的奇女子。”林暮亦是發出一聲驚歎。
“所有看過她容顏之人，都是迷得神魂顛倒。”木南天如實道，“有許多同時代的天才男修，都是因爲她，終生未娶，對其他女子也都再無留戀。”
木南天說話間，面上頗爲遺憾。
“這麼說，你是沒有見過她了？”無法問道。
木南天訕訕一笑：“我若是見了她，恐怕就不會有婉青了。這樣的人，本就不該出現在世間。”
“就是這樣的一位驚世女子，現在變成了一個瘋瘋癲癲的瘋婆子，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小寶道，“她渾身髒亂不堪，衣衫襤褸，連本來面容都是看不清了。之前是許多絕世天才景仰，現在卻是連普通僧侶都對她拳打腳踢。”
小寶說得平淡，林暮和木婉青幾人聽了之後，都是一陣心酸。
木南天面上，更是閃過一抹不易察覺悲傷。
這樣的女子，怎會淪落到這等地步。
當真是天妒紅顏。
“到底發生了什麼？”林暮不由問道，“莫非是普善所爲？”
“正是。”小寶道，“三千年前，普善也是一位絕世天才，光芒璀璨，當時許多男修都是以和蕭輕眉一戰爲榮，他作爲一個和尚，同樣是前去與蕭輕眉切磋，想要一較高下，蕭輕眉那時已經戰無不勝，實力也是到了一個瓶頸，再難提升，便和最天才的一衆男修戰鬥，想要藉此機會，提升自己實力。”
“結果呢？”無法連忙問道。
“蕭輕眉敗了！”小寶道，“勝負本是常有之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本來也沒什麼，哪怕是蕭輕眉也一樣。但是普善卻是趁着將蕭輕眉擊敗，在她昏迷之際，強行與她合修歡喜禪，她一身修爲，都是被普善吸去。醒來之後，她難以承受這樣打擊，和普善拼了命，但她修爲盡失，更加不是普善動手，被普善掃地出門，之後便瘋癲了。”
“太可恨了！”無法怒道，“真是太可恨了！我要殺了普善！”
林暮和木南天幾人，都是義憤填膺，氣憤萬分。
這樣事情，當真是人神共憤。
一個仙女一樣絕世女子，就這樣毀在普善手中。
之前風華絕代，傾倒萬千絕世天才女子，如今竟然淪落成一個瘋瘋癲癲的瘋婆子。
林暮早知普善作惡太多，但是聽到這樣慘劇，他心裏仍舊是難受不已。
實在太可恨了！
“這樣慘劇，不過是冰山一角，蕭輕眉只不過是其中一個。”小寶道，“我順着這條線索，打聽到了更多消息，簡直是聳人聽聞。我氣憤不過，於是又返回了靈善寺，這次，我親眼見到了慘劇。”
“靈善寺所作所爲，連我都看不下去，忍不住動了手！”小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