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若虛面色鄭重起來。
“你有事求我幫忙？”
林暮驚訝萬分。
張若虛是他迄今爲止，看到的最強者了。
雖然他覺得張若虛這樣的分身做法，是他所不喜的。
但是又難以挑出什麼漏洞。
被他當做附身的這些人，也確實是有自己的人生，只是在他們壽元即將耗盡的時候，纔會吞噬他們。
“任何人，都不可能無敵的，不可能在所有事情，所有方面，都勝過別人。”
張若虛正色道，“我不例外，你也不例外。”
“你知道我的弱點？”
林暮順勢問道。
他對於張若虛，只是知道他修煉的是分神祕術，但是並不知曉張若虛的實力，有什麼弱點。
張若虛看起來似乎對他很瞭解。
“你的弱點，是不夠冷酷，塵緣未斷，善心未泯。”
張若虛如實道，“有心人自然是可以加以利用。”
林暮默然。
他天性如此，何必強求。
況且，他並沒有覺得這樣有什麼錯。
對與錯，是別人的評判。
他做自己覺得該做的事，別人怎麼看，並沒有什麼所謂。
畢竟他不是活在別人的看法裏。
況且，他也沒有張若虛所說的那麼善良。
拯救三千界，其實獲益最大的，是他！
現在，他在三千界中，有着極高的聲望，一部分是因爲飄渺仙境的存在，還有很大一部分，就是這次動亂的付出。
如今他名利雙收，被獨釣客和張若虛這些人說成是善心未泯，不夠冷酷，又怎麼樣呢？
每個人要走的路不一樣。
他現在走的很是順暢，這就行了。
林暮並沒有因此而感到困擾。
見林暮沒有言語，張若虛隨即笑道，“當然，這樣也是有一個好處，就是與你成爲朋友之後，有了危難，可以找你幫忙，我是很樂意與你成爲朋友的。”
“尤其是現在，你的實力足夠強大，誰敢與你爲敵呢，你這個弱點，也就算不上弱點了，反而是更容易收買人心。”
張若虛一言中的。
林暮微微一笑。
他現在是三千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張若虛對他極其瞭解，說的也並沒有錯。
正是靠着這些好名聲，他纔是容易收買人心，讓人願意甘心替他做事。
因爲他絕對是不會虧待這些人的。
那些曾經爲了他，拼死隕落的修者，反而是因禍得福，都是重新活過來，實力還都是大幅提升，每個人的劍道造詣，都是達到劍域後期以上。
這樣的事情，換做是獨釣客和張若虛，怕是不會去做。
他做了。
他也得到了回報。
收穫的是忠心耿耿，願意爲他賣命的強者。
“前輩已然是洞悉一切，便有話直說，需要我幫忙做什麼。”
林暮客氣道，“若是能夠出上一分力，我斷然不會推辭。”
當然，這只是客套話。
張若虛是什麼樣的人，連他都是無法解決的麻煩，林暮能夠幫忙的可能也並不大。
就算是真的能幫上忙，只安排也是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不用想也肯定是知道的。
但是林暮也不能就這麼直接拒絕。
若是一言不合，就有可能是變成大打出手了。
他要妥善處理這件事，只能是看一步走一步了。
“有陰就有陽，有好就有壞，我的分神祕術如此強大，但也是有着很大的弊端，而到了現在，我已經是無法再壓制這種弊端了。”
張若虛望着林暮，緩緩說道。
“什麼弊端？”
林暮聞言，心中大喜，面上不動聲色問道。
分神祕術有弊端，這是好事啊。
他這並非是幸災樂禍。
而是張若虛實力太強，他又完全捉摸不透。
張若虛的心性，也是不如獨釣客和摘星叟。
在這次動亂中，他以爲強者都是出手了。
誰曾想，真正的最強者，眼前的張若虛，根本連現身都沒現身。
三千界的安危，他是完全不放在心上的。
這或許就是摘星叟和獨釣客所說的，摒棄一切塵緣，無謂善念，一心只爲修煉的絕世強者。
這是他們所推崇的人。
他們所追求的境界。
張若虛就是這麼做的，不問世事，甚至是自私到極致，三千界的安危，他也不會出手，這對他的修煉沒有好處。
而這樣的心境，也確實是讓張若虛修煉到登峯造極的地步。
但是林暮並不想成爲這樣的人。
張若虛如今已經是了無牽掛，若是他也有無法解決的麻煩，那以後對付先天真魔的時候，就是可以以此爲要挾，逼迫他出手了。
林暮現在已經是開始打主意，要算計張若虛了。
他自己都是覺得，他並沒有張若虛所說的那麼善良。
“你應該能夠想到，我吞噬一個分身，就是能擁有他的全部記憶。”
張若虛說道，“而我的分身，也是吞噬了他的分身的記憶。”
“我的分身的分身，同樣是吞噬了他的分身的記憶。”
“我的分身有九十九位，我的一個分身，又是可以有九十九位分身，這九十九位分身，每個人又可以擁有九十九位分身。”
“你覺得這樣的結局是什麼？”
張若虛望着林暮，反問道。
“結局就是，前輩強大的不可思議，分身無數！”
林暮鄭重說道。
他剛剛意識到這個問題。
真魔的危害，真的是最大的麼？
眼前的張若虛，殺傷力只怕是比真魔始祖還要更加強大！
按照張若虛的說法，他的分身只需到第五代，就是可以有億萬的分身了，到了第六代，就是會有百億的分身。
這是多麼恐怖的數目！
若是到了第七代，就是萬億分身。
三千界纔多少修者？
這樣下去，只怕以後三千界的修者，全都是張若虛的分身！
所有人，最後都是被他們的本體吞噬。
最終，這些本體是要被張若虛吞噬的。
這麼看來，張若虛也是藉助三千界修者的力量在他修煉！
他的飄渺仙境與之比起來，都是完全不值一提了！
林暮望着張若虛，從心底感到一股深深寒意。
這張若虛，只是吞噬了三十六位分身，就是如此強大，他和真魔始祖，有什麼分別麼？
和真魔始祖那種明顯的破壞比起來，張若虛的這種更隱祕。
也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