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凡頓了頓，說道：“你說的沒錯，這是一個死循環。那些被我賣出去當奴隸的人族，最終又會因爲對處境的不滿，被那個組織招攬進去……”
“可我沒有任何辦法留住一部分人族，因爲我本身不能見光，我的存在會給他們帶來巨大的危險。他們若自身聚集，結果就跟你之前所看到的一樣，終究會被那個組織發現，然後不斷招攬，招攬不了……就滅殺。”
“我很清楚這是一個死循環，但我只能這麼做，沒有別的選擇……這是我能力範圍之內，可以維持人族延續下去的唯一辦法。”
方羽看着王凡，終於明白王凡臉上的滄桑感從何而來。
這麼多年來，無限重複地做着同樣的事情。
把人族救出來，培養，再賣出去做奴隸！
無論其中的人族多有天賦，最終的命運都只是成爲奴隸！
而在成爲奴隸後，他們又會因爲處境的艱難，想要找回尊嚴，而被那個所謂的人族組織所蠱惑，加入那個組織，最終被洗腦，變成廢人……
完全看不到希望，眼前一片漆黑。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這麼做的？”方羽問道。
“我是在八萬年前發現那個組織存在的，之後就開始了。”王凡答道。
八萬年！
在完全看不到希望的情況之下，王凡仍然堅持這麼做了八萬年！
在毫無幫手，獨自一人的情況之下，冒着巨大的風險與那個組織，與神魔二族周旋，日復一日地做着毫無希望的事情！
甚至不能說是毫無希望，可以說是痛苦，絕望！
明知道自己做的事情都是無用功，但爲了信念，爲了人族的延續，哪怕眼前一片漆黑也只能不斷往前！
很難想象王凡內心有多大的決心，有多強的毅力，才能堅持下來。
“我辜負了至尊和當初保住我性命的那些師兄弟……我沒有辦法讓人族重回巔峯。”王凡苦澀地說道，“我把那些人族救回來之後培養，就是希望其中會出現一位擁有心氣，擁有天賦的佼佼者，我把希望都放在他們身上，只是……效果都不行，始終沒有出現這樣的人選。”
王凡看着方羽，臉上有激動之色，說道：“你肯定從其他界而來。”
“我是從下位面上來的。”方羽答道。
“你能與至尊交談，眼中還出現了大道之印，說明你就是他當年所說的希望！”王凡說道。
“我還是很想知道，你身上的傷勢，還有那道紫色的豎紋……”方羽看着王凡的面容，問道。
“這些傷勢是近些年留下的，不值一提。”王凡笑了笑，說道，“這麼多年來一直遊走在危險邊緣，總會被發現。天神宮曾經派出上仙將我包圍，將我重創，但我掌握了至尊留下的萬千神影之術，勉強保住了性命。”
“那次給了我極大的教訓……神族利用一些小手段將我引出，這也是我現在這麼謹慎的緣故，哪怕上次從你眼中看到大道之印，我都不能確定你的身份，甚至下意識地認爲又是神族的伎倆……直到你被神魔二族通緝，我才確信你與他們無關，確實是人族。”
“你這傷勢真的不要緊麼？這眼球……”方羽看着王凡空洞的左眼窩，微微皺眉。
“我曾經修煉出了萬通之眼，在被神族上仙圍攻時毀去，還留下咒印，無法恢復。”王凡答道，“雖然可以僞裝出一顆眼球，但沒有意義。我希望自己能夠以這顆眼球爲教訓，不再犯錯誤。”
“畢竟，在看到希望之前，我絕不能死去。”
王凡露出微笑。
“在神魔二族的通緝發出來之前，我與你還見了一面，當時你口中說出了天道門這個名字，這與當初的天道山很相似，當時我更加懷疑了……我總感覺你就是神族或是那個組織派來接觸我的…”王凡又說道。
“天道門是我最早開始修煉時加入的宗門。”方羽答道。
“天道山是至尊最後一戰的位置，天道門是你開始的地方……”王凡神色中有激動，也有亢奮，說道，“你與至尊之間，確實存在說不清的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