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懷疑你說得話,是不是都是你自己編的。”

    我聽這話不滿起來“我閒着沒事幹編瞎話鬥你玩,我也太無聊了吧”

    他瞥了我一眼又道“我一直覺得我跟別人不太一樣,如果你真是從另一面而來,又和我關係親密,你該知道我到底是誰”

    我剛往嘴巴里送面,猛地一口連嚼都沒嚼就吞了下去,又卡在了喉嚨,只得捧起碗大口開始喝湯。

    喝完後又神情自若看着他“你該不會,不知道你是誰吧”

    果真,這裏的穆凡只是因肉體原因受到了那個靈魂的影響,有了些超凡的能力而已,但卻實實在在是個普通人。

    “看來你也不知道”穆凡想是看穿了我的把戲。

    “我”我一時說不出話來,但很快回應“早晚我會知道的”。

    “走吧,去看看你的腿”他沒再與我爭論下去,明顯比另一個有人性的多了。

    我被他扶着坐在沙發上,“你的腿我看不像是簡單一摔就這樣的”,他輕輕撩起了我的褲腳,仔細查看了遍“骨頭都碎成粉末了還能走路,真是不一般”。

    我咧嘴一笑,諷刺道“遇到了個江湖郎中,雖是二吊子,但硬是把骨頭又接上了”

    穆凡應和着我的話“那這江湖郎中不簡單”,手觸碰到小腿上的骨骼,便神奇地連經絡都顯示出來了,在他手經過後,竟發光發熱神奇的開始癒合。

    “好了”他將我的褲子放下,我伸了伸腿,竟然完全和正常人一樣,瘸了這麼多天可終於不用再當瘸子了。

    “看來,你比江湖郎中可靠譜多了”我笑道,穆凡只目不轉睛地看着我,突然也笑了笑“上樓休息吧,明天我送你走”

    “那就多謝了”這次我是認真的道謝,也不再討厭他了,不,我討厭的應該是另外一個人罷了。

    他領着我上樓,二樓也是空蕩蕩的,外間是個跟一樓佈置相似的客廳,只是在這偌大的空間顯得拘謹,還泛着絲冷意,他推開一間臥室,白色黑色調相間,正中一張大牀,鋪着暗灰色的牀單,周身一顫,頓覺冷氣直沁入毛孔。

    “你今晚住這裏,我先走了”

    “啊”我詫異,“我要出去辦點事,你好好睡吧”只說了一句,他就走了出去將門一關。

    這大半夜的上哪兒我心中滿滿的顧慮和奇怪,裹了裹衣服,打量着房間,一塵不染,十分的乾淨,但家用電器卻都是新的,可見沒有人常住這裏,也或許是間客房。

    縮了縮脖子,才發現陽臺的門是開着的就走過去關上,待經過衣帽間時我瞧了眼,一排男士衣服,看來並不是什麼客房。

    隨後,我又將整棟別墅都遊覽了一遍,只能用一字形容,空。

    而更爲奇怪的是,這麼大的地方竟只有一間臥室,其他房間都是空空如也,看來應該是出去睡了,或者他還有其他的房子。

    這人也挺怪,我順手一模,就摸到了胸前的掛墜,掛墜在我的注視下好像又感應到了什麼,淡淡閃着五彩的光,這兩個吊墜鑲嵌後形成了扇形。

    摸了摸後腦勺,這又不是什麼情侶,兩個大男人怎麼會有這種吊墜

    躺在牀上,許是太過安靜,馬上就有了睏意,扯過被子拉滅了檯燈。

    半夜三更,外面下起了大雨,伴隨着時不時的電閃雷鳴,我被吵醒,又起身準備拉上窗簾。

    雨點拍打在窗戶上,呼嘯着狂風,外面一片漆黑,搖曳着稍遠處的黑條條的樹枝。

    這時,哐啷一聲,樓下傳來動靜,接下來就是撲通重物倒地的聲音。

    心一顫,我裹了裹衣服,遲疑了幾秒,不管三七二十一走出臥室。

    躡手躡腳地下了樓,一樓的大門已經大敞,又是大風又是大雨地不斷撞擊着門,藉着閃電,依稀見門口好像躺着一個人。

    我深呼一口氣,打開樓下的燈,這纔看清了躺着的人,沒想到竟是穆凡,他全身溼噠噠的,地板上還有些血水。

    我忙蹲下身晃着他,但一點反應都沒有,而他身上穿着黑衣,衣服很破,還能看到幾處肌膚裸露在外,累累傷疤,粘着血塊還有的都已結痂。

    這大半夜的,找人打架去了我見這陣勢忙將門一關,也顧不得想太多扶着他起來。

    “喂,你快醒醒,太重了”此時穆凡整個人都軟軟靠在我身上,我只得使出喫奶勁扶着他,連拽帶拖纔將他拖上了樓,弄到了房間,又把他放到牀上。

    喘着大氣癱坐在牀前,抹了一把汗,又搖了搖他的手,還是沒動靜,該不會是

    我想到這裏忙爬起來湊到他臉邊。

    伸手一探,幸好沒嚥氣,要是這個嚥氣了,那另外一個,靈魂想必也離體了。

    脫掉他的鞋子,看着他昏迷不醒有些無奈,身上還滴着水,三下兩下脫掉他的外套,又解開裏面的襯衣釦子,麥黃色的肌膚露在我面前,果真是一副好身材。

    但我現在無暇欣賞,更多的是觸目驚心的傷疤。

    打來熱水,小心翼翼清洗傷口,我輕嘆了聲“看在你治好我腿傷的份上,我也不能不管你”

    傷口像是劍傷,深淺不一,該是高手和高手之間的對決,難不成,我分析着,是隱在我們背後那影子乾的

    那另外一個靈魂,現在又怎樣

    在我思考時,穆凡有了動靜,他輕咳了幾聲,雙目緊閉,似乎很是痛苦,緊鎖着眉頭,嘴脣乾得有些發裂。

    我總以爲像穆凡這樣的人是不會受重傷的,就算先前他說他會變得和普通人相差無幾後都是很厲害的樣子,但這個穆凡,他會脆弱,會害怕。

    腦海裏便不知不覺有了個大膽的假設,在這裏的他,就是二十幾年前的本人,他們是不同的兩個靈魂

    因緣際會,某種原因,那個人要代替穆凡活下去,而這一面,存留的是真正穆凡的靈魂

    如此說來,穆凡並不是被複制的

    我被我的想法所驚呆,可來不及多想,手竟悄無聲息的被他的手抓住,異常的冰冷,就像具屍體一樣。

    “穆凡,你醒醒”我用力抽出手,又摸了下他的額頭,滾燙滾燙的,連忙將毛巾浸了冷水一遍遍擦拭着他的臉。

    他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起來,我把被子全給他蓋得嚴嚴實實的,可他似乎很冷,縮起了身體抱成一團。

    “喂,你可別睡過去啊”我有些着急,他依舊緊閉着眼睛,冷得不斷髮抖,連嘴脣都變成暗紫色了。

    不會真要被凍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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