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市的大街和廣場上人流如潮,辛苦工作和學習了一年的人們紛紛涌上街頭歡慶節日,男女老少臉上都洋溢着歡快的笑容。
北海市中心廣場,彩旗招展、人山人海,正在舉行一場盛大的文藝表演。許多商家都在搞大促銷,商場門口掛着一隻只喜慶的大紅燈籠,顧客排成了數百米的長龍。
這是陳思和宓語在百米高空俯瞰到的場景。
兩人的腳下,不知何時升起了一大片光芒,是廣場上的人們放飛了一盞盞的孔明燈,如漫天飛舞的螢火蟲。在那些燈上,寫滿了新年的祈福和心願。
“再飛高一點”
宓語下意識用雙臂環抱着陳思,興奮而歡快地喊道。
“好”
陳思聞言,瞄準了萬米高空。
兩人越飛越高,越飛越高,在宓語的驚呼之中,衝進了厚厚的雲層,最後飛到了浩瀚而廣闊的雲海之上。
孤月掛蒼穹。
柔和而皎潔的月光傾灑下來,將一望無際的雲海照亮,無數雲團翻滾、起伏,如一片無聲而壯闊的大海。
“好美”
宓語呆呆地看着波光粼粼的雲海,朱脣微張,喃喃道。
“你更美。”
陳思看着她,在心裏默默道。此時的宓語,臉龐上籠罩着一層潔白的月光,脖子肌膚似雪,側顏美得驚心動魄,如同月下仙女。
“我第一次學會飛行的時候,就曾被這樣的雲海美景所震撼。當時我在想,這樣的景色沒有人一起分享,實在太遺憾了。今天終於彌補了這個遺憾。”
他情不自禁地感嘆道。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宓語神色微醺,在他耳邊輕輕哼唱道,“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她喝醉酒就想唱歌的習慣,還是沒變。
陳思靜靜地聆聽着這美妙的歌聲。
一曲唱罷。
陳思又帶着宓語在雲海上空飛了好久,兩人玩得盡興了才重返地面,降落在別墅房頂上。
就在這時
咻咻咻
隨着一道道破空之聲,一個個煙花像火龍一樣,呼嘯着騰空而起,在漆黑的夜空中華麗綻放。
整個北海市的上空,都被焰火照亮了、引燃了。
紅的、黃的、綠的、紫的,五彩繽紛的煙花,有的像一柄柄巨大的傘花在夜空開放;有的像小魚吹出十幾個泡泡;有的像炮一樣飛到天上炸出了無數個小亮點;有的像一叢叢花朵盛開並飄散着金色的粉沫。
兩人肩並着肩坐在房頂上,靜靜地欣賞綻放的煙花,看着千姿百態的焰火在夜空中爭奇鬥豔,迸射出璀璨奪目的光彩,最後化爲無數拖着長尾巴的流星,如雨一般從夜空中滑落。
兩人的臉龐,被煙花照耀得忽明忽暗,彼此之間,一種莫名的氛圍在醞釀着
“陳思”
突然間,宓語像是鼓起了巨大的勇氣,俏臉上泛起一陣紅暈,一直紅到了耳朵根,小聲地問他,“你,喜歡我嗎”
“什麼”
陳思呆若木雞,太突然了。
他,喜歡她嗎
在以前,他從來沒對她產生任何非分之想,因爲他有自知之明,他知道從身世、實力、相貌各方面來說,他和宓語的差距都太大了,在兩人之間有一條無法跨越的鴻溝。
他也一直覺得,能和她做朋友,就已經很好了。
但是,陳思或許自己都沒有想到,他進步的速度是如此之快,以至於在短短半年多時間裏,從一個平凡的高中生,蛻變成了一名c級獵人、聲名遠揚的狼王,而且還收到了天擇部副部長的親自邀請,加入天擇部。
不知不覺中,他已經跨越了那條鴻溝,和宓語站在同一條線上。
今晚發生的一切是如此浪漫,如此水到渠成,一個少年經過努力奮鬥,終於贏得女神芳心的勵志故事,而且還是女神主動表白,這個劇本簡直不能更完美。
不過
陳思在宓語之前,已經有了一個女人了。
儘管他和那個女人之間的事發生得有些稀裏糊塗,儘管那個女人不辭而別,再也不會回來,而陳思也完全可以忘記這段關係,就當沒有發生過,不會有人知道。
但是,他不能讓自己就這麼心安理得地欺騙宓語。
隨着他的沉默,氣氛變得尷尬。
“你有喜歡的人了”
宓語從陳思的表情上讀到了很多東西,她儘量控制自己的語氣,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顯得漫不經心。
陳思依然沒有回答,他不知道如何回答。
“不好意思,讓你困擾了。”
宓語眸子一黯,飛快地說了一句,便起身離開。
“等等”
就在她即將消失在樓梯口的時候,陳思猛地站起來,追了上去,擋在她的面前。
“我有一些事,要對你說。”
他用目光直視着她,在這一刻,他決定將所有的心跡向她坦白。
“時間不早了,我有點困了,以後再說吧。”
宓語伸手想推開他,卻發現他就像一枚釘子一般,牢牢地釘在地上。
“是關於我女朋友的事。”
陳思嘆了口氣,“你還記得我給你說過的戰狼傭兵隊嗎,她是傭兵隊的副隊長”
他於是將自己和夢露認識,從一開始將她視爲蛇蠍女敬而遠之,到後來呂天翔一案中,她主動幫忙,連續嘔心瀝血地熬夜三天,在法庭上一個人對抗呂家一百多人的律師團,爲了維護正義而竭盡全力地戰鬥,讓陳思徹底改變了對她的看法。
宓語一直靜靜聽着,面無表情。
但是,當她聽到陳思一夜奔襲千里,殺死呂天翔的時候,神情終於變化,充滿了難以置信之色。
“你是面具殺人狂”
她差點以爲陳思是在編故事,想從他臉上找到撒謊的跡象,“可是,面具殺人狂不是被流浪遊俠擊殺了嗎你爲什麼還好好地活着”
她也聽過面具殺人狂的新聞,畢竟,這是華夏近十年來最讓人震驚的一起特大凶殺案。
她比一般人知道更多內幕,並不爲呂天翔等人的死惋惜,反而覺得他們死有餘辜,面具殺人狂是替天行道,是一個俠客。
只可惜,面具殺人狂最終還是落網,被流浪遊俠親手製裁,宓語曾一度爲之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