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這名黑人驚異的是,他推了陳思一把,陳思紋絲不動,他卻反而像撞上了一堵牆一般,倒退了好幾步。
“對不起。”
陳思看了這羣人一眼,退到一邊。
“嗯”
修斯的目光在陳思身上一掃而過,不知道爲什麼,他心中一悸,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我想多了吧”
修斯搖頭,對方只不過是個普通的飯店服務員而已,而且看樣子十分年輕,連20歲都沒有。這樣的人,怎麼可能給他危險的感覺。
一行人魚貫而出。
“這些人,簡直欺人太甚”
阿忠猛地一拍桌子,憤怒不已。
“阿忠,不要衝動,對方人多勢衆,硬碰硬的話,我們只會喫虧。”
賀雲龍嘆了口氣,道,“這幾天都注意點,對方恐怕不會這麼輕易善罷甘休。”
“師父,你放心吧,從現在開始的每一天,我們會24小時保持警惕。”
阿忠握緊了拳頭。
“陳凡,你剛纔爲什麼不反擊”
有人問陳思。
“對啊,那個黑人推了你一把,你居然還向他道歉你也太沒有血性了吧。”
“你是不是看情況不妙,所以躲了起來,甚至都準備跑路了。看到我們把修斯嚇退了,你才跑出來”
一時間,衆人都義憤填膺,教訓起陳思來。
陳思默不作聲。
其實,不是他怕了,而是他們怕了。
修斯帶人氣勢洶洶而來的時候,衆人一個個心裏都很沒底。此時修斯離開了,他們爲了掩飾自己的心虛,便紛紛對陳思開火,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自我安慰,陳思是個懦夫,而他們都是勇士。
“別說了,陳凡又不是飯店的正式員工,他只是打工還錢的,憑什麼爲飯店流血。”
曼芽實在看不下去了,開口爲陳思解圍,不過在她心裏,也難免對陳思感到失望。
“今天提前打烊吧。”
賀雲龍嘆了口氣,這生意是越來越不好做了。
夜晚。
天天飯店,對面的旅館中。
旅館三樓的房間,是被蟲女長期租下來的,一次性向老闆付了好幾年的租金。
陳思雖然在飯店的員工宿舍有房間,但當他修煉的時候,他還是習慣待在旅館,這裏更加安全。
房間中,陳思如一尊泥塑雕像,一動不動。
咚咚
他的眉心三階天眼跳動,不斷髮育完善。
當天眼發育的時候,陳思會進入深層冥想狀態,就算是一道春雷在他耳朵旁邊炸響,對於他來說也不比一隻蚊子的叫聲大多少。
他的身體周圍,一個黑色光幕像蛋殼一樣,保護了他的身體。
暗系奧義,混元。
在混元的保護下,除非是等離子態的高手,否則無人能攻破他的防禦。
夜深了,凌晨三點鐘。
突然,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從飯店後院溜出,打開了飯店的前大門,緊接着,在門外早已等候多時的十幾個身影,一齊衝了進來。
“啊啊”
員工宿舍中,陸續響起了數聲慘叫,伴隨着“砰砰”幾聲,七八個人,被扔到了院子中央。
二樓的窗戶破了,一個輪椅飛了下來,修斯站在窗前,一腳將賀雲龍踢到院子裏,賀雲龍披頭散髮,滿臉是血,顯然在交手中完敗。
“爸”
曼芽驚慌失措地從房間中衝了出來,撲到了賀雲龍身上,焦急地哭喊着。
此時的她,只穿了一件吊帶蕾絲睡衣,渾然沒有意識到,周圍的黑幫分子都像餓狼似地盯着她。
“你們是怎麼進來的”
大個子等人吼道,他們在熟睡中被人偷襲了,否則不會慘敗至此。
“我們之中有內奸,有人引狼入室。”
阿忠鼻青臉腫,他擦掉嘴角的鮮血,目露兇光。
“誰是內奸”
大個人等人互相怒目而視,很快便有人發現,少了一個人。
陳凡不見了
“這個畜生,從他進飯店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他不是好人。”
“他一定是修斯派來的奸細,每天偷看我們練武,徹底摸清了我們的實力和作息習慣,然後打開了飯店大門,把同夥放了進來。”
衆人都大罵。
“陳凡,是壞人”
曼芽面色蒼白,她這時才發現,她太天真了,她以爲陳凡只是個無家可歸的流浪漢,沒想到對方是有備而來,利用她的同情心,裝可憐、混進飯店。
“賀老先生,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修斯慢悠悠走了過來,優雅地用手帕擦了擦手,彷彿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笑道,“你們華人有一句諺語,好像叫敬酒不喫喫罰酒,用來形容你再合適不過了”
“你想怎麼樣”
賀雲龍頹然道。
他之所以毫不客氣地拒絕修斯,是因爲他覺得對方不會輕易招惹一名固態級武者。就算撕破臉皮真的動起手來,他也應該有一戰之力,但殘酷的現實狠狠地給了他一個教訓。
他老了。
同樣是固態級,他在修斯手上堅持不了十招。
“我想要的,一開始就告訴您了,不是嗎”
修斯從從公文箱中拿出一份合同,白紙黑字,是飯店的轉讓合同。
“好,我籤。”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賀雲龍認輸了。
不過,當他看到合同的具體條款之時,臉色瞬間難看到了極點。
“1元轉讓”
賀雲龍看了好幾遍,在飯店的估值那裏,只有一個數字“1”。
“之前不是說好五百萬嗎”
他忍不住怒目而視。
“五百萬,那是昨天的價格,今天只有1元。”
修斯冷笑道,“你要麼簽字,要麼就看着我的手下和你的女兒玩一些成年人的遊戲吧。”
說完,他身後的幾個黑人,便嘿嘿地笑着,朝曼芽走去。
“住手我籤還不行嗎”
賀雲龍神色大變,飛快地在合同上籤了字,遞給了修斯。
“欺人太甚”
他心中怒火中燒,他本只想過點平淡日子,這些人卻非要逼他。
他準備先服輸躲過這一劫,然後安頓好曼芽,接着便去找他的那些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