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嵐被他的突然襲擊嚇了一跳,一腳打滑從屋頂摔了下去,還被煙霧嗆得連連咳嗽,頗爲狼狽。
儘管他這具軀殼中裝的是能夠掌控一切的世界意識,卻也改變不了他如今手無縛雞之力的事實。
畢竟人類的軀殼能免除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比如說嗅覺很靈的妖怪們。
“沒事吧”奴良滑瓢並沒有發現任何不對,完全將他當做了普通人。
五十嵐沒有說話,看見姍姍來遲的竹原纔有了反應。
今夜照樣月光很亮。
竹原看見他膝蓋那擦破了一大塊,揚了揚眉:“摔下來了”
五十嵐眨了眨眼:“是呀,很痛。”
實際上他根本沒有任何感覺,畢竟這只是一具造出來的身體罷了,但適當放低姿態有利行事總是沒錯的。
竹原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要幫你叫救護車嗎,畢竟看起來很嚴重的樣子。”
“不用了,腿沒斷,稍微處理一下傷口就好了。”
“那還是先去我家吧。”感覺到氣氛非常奇怪的夏目有點遲疑地開口說道。
實際上五十嵐這個人在所有人眼中看起來真的很奇怪,不喜歡和人說話,只喜歡用眼神表達情緒,而他的眼神又總不那麼友好,只有對着竹原時才肯說上那麼兩句而他們所說的話一般人也都聽不懂,感覺像是在打什麼心照不宣的啞謎。
正如此刻,五十嵐也只是淡淡掃了他一眼,自己從地上爬起來,朝着夏目宅走了過去。
如果說一開始他還記得要維持一下內向害羞的人設,現在就直接愛怎麼做就怎麼做了。
等他們走進屋子裏,五十嵐已經非常自覺地坐在沙發上了。
在他看來這可沒什麼不對,畢竟細究起來,這房子還是他暫時借給攻略者住的。
夏目並沒有在意,進房去拿了醫藥箱出來:“你是要自己處理還是”
五十嵐完全沒有什麼感動的情緒。他看着在燈下而顯得格外面容柔和的夏目,若有所思:夏目貴志就是靠着這樣的技巧來攻佔人心的
雖然不能理解,但看起來的確非常有效,那個人也很喫這套。
既然用常規的方法無法達到自己的目的,那麼
他像是突然開竅了似的,朝着竹原露出了一個笑容:“麻煩你幫幫我好嗎”
一片人都被他這副不同尋常的樣子震了一震,心情複雜地看向了竹原。
竹原聳了聳肩表明自己也不知情,倒沒有拒絕他,坐下來開始給五十嵐處理傷口,但多少有點漫不經心。
這邊柯南看着奴良滑瓢,終於忍不住提出了一個要求:“您好,我能摸摸你的腦袋嗎”
自從知道有妖怪的存在之後,本着不能處於消息落後的想法,他去圖書館翻了不少典籍,最終將其所表現出來的能力與滑頭鬼這一妖怪對應上了。雖然說外貌差得有點遠,但他怎麼看都覺得書上畫的滑頭鬼腦袋走向和這位的髮型走向差不多所以說帥氣的外表下是一顆長歪的加長型後腦勺嗎
奴良滑瓢眼角抽了抽,權當自己沒聽到。
他着紺青素色和服,外罩黑色羽織,衣襟隨性地大敞着,坦露出極富力量感的結實胸膛,這會兒籠着雙手斜倚在牆上,盯着竹原沒什麼表情的臉看。
和這傢伙一起認識的荒川已經成爲自己值得信賴的部下了,和田雖然還差點,但也快了。
就只有這個油鹽不進的傢伙不,或者說,很傲氣啊。
有爲の奧山,今日越えて。何時才該是他的“今日”呢
所以說,月夜就是容易使人感懷啊。
不過,沒有單獨的空間有些事還真做不了。想着對方家今天又被自己砸穿的屋頂,奴良滑瓢摸下巴,決定送座敷童子份大禮,畢竟這可是家養小精靈,長久無家可歸可是會枯萎的。
臨睡前,竹原才把磨磨蹭蹭的五十嵐送出門。
五十嵐巧笑倩兮:“我會想你的。”
這真是太可怕了。
爲了打破這畫風,竹原想着最近似乎很是忙碌的滑頭鬼,轉而問到:“爲什麼要特意給人留出破綻呢”
五十嵐一下子領會了他的意思。
他嘴角依舊翹着,漆黑的眼睛卻閃動着冷酷的光澤:“只有抱有希望,才能更快地失望啊。”
第二天,奴良滑瓢叫了幾個小妖怪,給竹原修屋頂來了。
其中就有八原的中級。
“夏目大人早上好”三人剛走出家門準備上學,中級就在屋頂上大聲地吆喝起來。
還不忘對着身邊的其他本土妖怪顯擺:“看吧,那就是我們家夏目大人,又溫柔又強大的人類。”
一羣妖怪齊刷刷地看過來了。
夏目有點窘迫,特別是在朋友面前被叫“大人”什麼的。
不過有些妖怪看了他之後又去看竹原,然後聲音很大地“竊竊私語”起來:“那個是不是總大將一直追不上手的人類啊”
竹原:
這羣妖怪大概語文沒學好,可以諒解。
柯南則忙着一個一個地辨認妖怪的品種,發現還是有很多說不上來的妖怪後決定再去圖書館借幾本書研究一下。
三個人走出去一段路,竹原突然道:“夏目大人”
既然在這裏大家都能看見妖怪了,夏目也就不再遮掩,隱去不能說的部分解釋道:“那個是我家鄉的妖怪,因爲一些事認識了這次和我一起過來了。”
柯南有點驚訝:也就是說,那隻妖怪,也是攻略者嗎不管從哪方面來說,都沒什麼優勢呢。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夏目。
天氣越來越炎熱了,假期也很快就要來臨了。
因此大家決定放假後一起去合宿。
討論後地點定在離這不遠的一個島上,小島四面環海,上面有修建好以供住宿的別墅,島上植被豐富,也有遊樂設施,是個相當不錯的去處。
大家都有些期待起來。
決定好放假後該乾的事後,就該懷揣着這淡淡的興奮進入緊鑼密鼓的複習階段了。
對於一些人來說,這如同呼吸飲水般簡單,但對某些人來說,可就殘酷如地獄了。
舉例:黃瀨涼太and澤田綱吉。
按黃瀨的想法,這裏可是遊戲,完全不應該把精力放在學習這種事情上。
但這塊的社團要求和以前卻是一樣的,考試不合格將取消上場資格,無奈,只得捧着竹原的筆記本狂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