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馨感覺一陣眩暈, 猝不及防的就這麼被圈在一個無比寬闊厚實的懷抱裏,她雙臂還張着, 手裏的啤酒罐晃盪一下, 啤酒沫子濺了點在手背上。

    想掙開懷抱,卻聽到頭頂上方, 他的聲音黯啞晦澀,連帶着胸腔也在震動, 熱氣從上方呼入她脖頸, 她聽的真真切切。

    “別緻找人跟蹤我們去云溪河,拍下了一些親密照片交給公司,公司懷疑我在招標過程中徇私舞弊, 向你泄露標底, 所以暫停我的工作。這樣也好,畢竟我還是應該有所迴避的。”

    她的身體一顫, 剛想擡起頭來解釋什麼, 他又緊緊胳膊, 聲音繼續:“我一點都不擔心,我什麼都沒做過, 擔心什麼呢清者自清, 你看, 投標結果不是狠狠的給了他們一記耳光嗎所以你不用擔心, 我沒事的。”

    懷裏的人沒再掙扎,彼此都能感覺到兩顆心砰砰砰跳動得厲害,許紹軒很少用這樣認真的口氣跟她說話, 柳馨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迴應。

    時間彷彿停滯在這一刻,一秒一秒的都顯得相當漫長,柳馨覺得彷彿隔了一個世紀之後,頭頂上那人清冷的聲音再次傳來:“我去舊金山,一是因爲工作上的事情要處理,二來也是跟自己的過去做一次真正的告別。這一趟,我終於看清楚自己的內心,八年了,終於能徹徹底底地放下一些事情。”

    她輕聲問道:“你也有放不下的過去”

    許紹軒閉上眼睛,脣角彎起一個弧度,略帶調侃地答道:“當然有,只不過,有人失戀選擇封閉自己,譬如你。有人失戀選擇放縱自己,譬如我。所以我看到的你是蠻不講理,你看到的我是遊戲人間。但,最終,這些裝腔作勢都會被時間證僞,還我們本來的面目。”

    柳馨一拳頭輕捶在他背上:“所以你都是裝出來的”

    他輕聲的,不懷好意地笑道:“難道你不裝其實你早就對我垂涎三尺對不”

    “去你的,臉皮真厚。”柳馨把手裏的罐子捏的格格響,掙扎着竄出他的懷抱,就要給他一拳,許紹軒早有準備,一把捏住她雙手反剪到背後,把她頂在沙發背上,動彈不得。

    他湊過來看着她的眼睛,英俊的眉眼雖然帶着玩味的笑容,沉黑的眼眸卻像一望無垠的海洋,深邃的幾乎把她吞沒。

    “打是親罵是愛,你老是打我,是不是說明你愛我愛的無法自拔”

    柳馨五官都要皺成一團,她張了張嘴,努力在腦海裏搜索着該用什麼詞來諷刺他,還沒說出口,一瞬間就被他封住了嘴脣。

    這一次,乾脆利落毫不遲疑,他的脣溫熱溼潤,充滿活力和朝氣,舌尖強勢侵入,卻百轉纏綿,試探着,安撫着,帶着淡淡啤酒香氣,只是片刻就令她窒息,腦中一片空白,身體像被電擊一般,不由自主,難以抗拒。

    酒罐從手中滑落,她渾身失去了抵抗,那人箍緊的雙手隨之鬆開,她雙臂竟毫無意識的伸過去抱住了他的腰背。

    許紹軒身體一滯,隔着衣服感受到她手心的熱度,他吻着她的脣不放,把她壓倒在沙發上,雙手在她臉蛋上輕輕的撫摸,脣移到她的下巴、脖頸、鎖骨上,嗅着女人身體特有的醉人體香,曾經熟悉的一幕在腦海中再次回放,只不過,這次他終於可以無所顧忌地吻這個女人了。

    殘留的啤酒從罐中溢出,順着皮質沙發淌着,她後背衣服溼了一塊,卻絲毫沒有感覺

    柳馨一覺醒來,渾身痠痛,陽臺的玻璃門處射進幾縷陽光,屋外不知名的鳥兒嘰嘰喳喳,她伸了伸腰,驚覺自己正窩在沙發上,眼前是一個男人的懷抱,他一隻手臂搭在她的腰上,另一隻胳膊被她壓在頭下,就這麼抱着她,睡的很沉,呼吸均勻。

    許紹軒的外套扔在地上,只穿了件白色t恤,精壯的肌肉隔着衣服都能感覺到,長腿在沙發上很憋屈地弓着。

    她仰頭,可以很清晰的看到他的五官,俊眉濃黑,鼻樑高挺,緊抿的薄脣似乎還掛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昨天晚上這雙火熱的脣幾乎都要把她融化,寬闊厚實的胸膛壓的她快要窒息,她能聽得見胸腔中發出的激烈心跳聲,還能聞到屬於男人的淡淡菸草氣息。

    她既期待又抗拒,這張年輕又好看的臉,充滿了青春氣息的男性懷抱,令她有種深深的不安。

    很快的,自卑心理和缺失的安全感喚醒了沉醉幸福中的女人,她用最後一絲理智抵擋着他進一步的探索,也許是真的累了,也許是醉了,他停了下來,摟着她不動,兩人就這麼疲憊的相擁在沙發上睡着了。

    柳馨輕輕地挪開他的手,從沙發上爬起來,到衛生間洗漱一番,化了個淡妝,換上件自己最喜歡的藍白碎花真絲連衣裙。

    穿戴整齊後出來,許紹軒還在沙發上沉睡,想到他才從美國回來,需要倒時差,柳馨悄悄的去拉上了客廳的窗簾,室內立刻暗下來,她又去臥室找了條小薄毯給他蓋上。

    柳馨就着牛奶吃了幾片餅乾當早餐,喫完看看時間已經快十點了,她打算做頓午飯,等他睡醒了喫。

    在冰箱裏翻了半天,只翻出西紅柿、雞蛋,還有一塊凍肉,她想了想,乾脆就做碗紅燒肉,外加西紅柿炒蛋。

    柳馨有一手好廚藝,以前汪建宇就愛喫她做的飯菜,兩人很少到外面喫飯。可自從分手後,她已經許久沒有下廚了,冰箱裏這點菜,還是上週媽媽過來做飯留下的,放在冰箱零度保鮮櫃裏,一直沒壞。

    柳馨動起手來,先把米淘洗好,放飯鍋裏蒸上。再把肉解凍,切塊,放鍋裏焯一下水,倒油翻炒,加調料,小火燜燉。

    肉在鍋裏咕嘟咕嘟的煮了二十分鐘,香氣很快就溢滿了整個屋子。

    柳馨正打算揭開鍋蓋,突然感覺背後一熱,一雙手從腰間伸過來,摟住了她。

    她回頭,男人眼睛還沒睜開,慵懶沙啞的嗓音從頭頂傳來:“燒什麼這麼香,誠心不讓我睡覺。”

    柳馨笑着掙開他懷抱,拿起鍋鏟道:“紅燒肉,你再睡會,燒好了我叫你起來喫。”

    “不睡。”他孩子氣的撒起嬌來,睜眼仔細地瞧着她,這一瞧,馬上就發現了一些不同,這女人的五官不再素淡無光,衣服也不再休閒隨意,像是刻意打扮了一番,看起來明豔照人。

    尤其是這件裙子,摸起來滑溜溜,細細的腰身,v領開的不高不低,雪白的脖頸和小腿敞在外,從他的角度俯視還能看見若隱若現的胸前溝壑,女人味十足。

    許紹軒喉嚨發澀,腰部一緊,又伸手把她箍入懷中,用襠部挑逗性地抵了她一下,低低說道:“喫什麼紅燒肉,我只想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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