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這幅畫。”他呆呆地說。
凌半夏看向他面前的這幅油畫:“怎麼了嗎”
“你看到了什麼”
“就是兩個人結伴回家啊,他們是朋友吧”
查爾斯哼哼一笑:“你也覺得他們是朋友嗎”
凌半夏也笑了:“那可不一定,可能只是表面的而已。笑容,是不是虛僞,一般人也不能一眼分辨出來”
他轉眼看向了凌半夏,“去把燈關了。”
“你,你要幹嘛”凌半夏的神經已經特別敏感了,生怕什麼事發生。
見她似乎是不願意,查爾斯干脆自己起身去關了燈。
“再看”黑暗中傳來他的聲音。
凌半夏轉頭看向這幅畫,上面已經變成了暴力的場面,一羣人在毆打一個人,那羣人像是兇惡的野獸,那被打的人抱着頭,無助地哭泣。
凌半夏的噩夢都涌上了腦海,整個人都像是掉入一個深淵,恐懼蔓延開來,從她的每個毛孔滲入。
就在這時候,那個查爾斯也開始不正常,他開始念念叨叨的:“江是你嗎是你嗎是我對不起你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你別來找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是我害死的你”
“你你說什麼”凌半夏看着他的模樣,不禁被嚇得渾身發顫。
墨玖正在樓下與男主人下着國際象棋,輪到他時,墨玖並未走棋,而是一把掀掉了棋盤。把夫婦倆嚇得不輕。
“geoffrey,你這是”
“知道我最恨什麼嗎”他瞪着這對夫婦,純黑的眸子深不見底,“最恨別人把我當傻子”
說罷,墨玖轉身就往樓上跑。
“不geoffrey”
夫婦倆驚慌失措,趕緊追了過去。
查爾斯一步步逼近她,嘴裏還絮絮叨叨着:“你知道嗎我我把一個同學害死了我們幾個人欺負他,把他害死了他死了他的鬼魂來找我了他來找我報仇了”
他瞪着凌半夏,突然眼睛張得老大,像是死去的金魚眼,一把抓住了她,說:“是你麼江是你嗎你爲什麼要來找我你要殺我嗎我不會讓你得逞的我絕對不會讓你得逞”
“救命啊”凌半夏的脖子被他掐住了,拼盡了力氣大叫出來。
就在此時,墨玖及時趕到了,他衝進屋去,一拳就把查爾斯打得倒在了地上。
夫婦倆去扶兒子,查爾斯轉身一看到墨玖,像是真見鬼了一般,跪在他面前,連連磕頭加求饒,嘴裏還唸叨着剛纔的那些話語。
凌半夏投去厭棄的目光,這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精神病啊
墨玖一腳踢開了他,質問這對夫婦道:“你們這兒子本來就是個精神病人,還告訴我要給他找美術老師”
夫婦倆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他們本以爲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可是這個geoffrey到底是怎麼看出的破綻
“等着法院的傳票吧。”墨玖扶起一邊的凌半夏,“我們走。”
“還好吧”開車回家的時候,墨玖問坐在副駕上的她道。
“怪我咯給你點教訓也好啊誰讓你爲了錢不要命的”
“那”凌半夏知道是自己理虧,因爲剛纔她確實是害怕的,可她還是答應了,現在遇到危險,他還救了自己,她確實該感謝他纔對。
“那你交的都是些什麼朋友嘛”但是,她又不肯服軟。
“只是合作伙伴,算不上真的朋友。”
“他們夫婦倆,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i dont know,我已經通知我的律師,也通知警方了,他們會調查清楚的。”
“聽他們兒子的話,好像他曾經是實施霸凌的壞人,甚至害死了他的一個同學。”
墨玖嗤笑:“瘋子的話你也信啊”
凌半夏卻說:“瘋子的話並不一定都是瘋話啊”
“那麼,這個瘋子肯定就是心裏有鬼。而且就是這心魔,把他給逼瘋的。”墨玖的眼角閃過一點鋒芒。
凌半夏嘆口氣:“自己瘋了還不算,把我的記憶全都勾起來了。”
黑暗的記憶飄蕩在腦海中,凌半夏的身子都微微發抖,儘管現在身處異地,想起來仍然無法心驚膽戰。
突然手背上傳來火熱,她低頭一看,墨玖的手正緊緊握住自己的手。
凌半夏的心跳突然加快了。
可是這股炙熱離開得太快,他的手很快收回,放回到了方向盤上。
凌半夏很想看他,卻又不敢望他,臉紅得不行
進小區後,出了電梯,墨玖突然停下腳步。
“怎麼了”凌半夏問他。
“我好像有東西忘在車上了,你先進屋。”
他又回了電梯,凌半夏走到0621間門口,居然又見到了傍晚來找她的那位大叔。
“怎麼又是您”偏偏墨玖又不在,凌半夏提高了警惕。
“半夏,你媽媽的電話。”
凌半夏看向他遞過來的手機,猶豫半天沒敢接過來。
江敘楓也看出來了,按下了免提,“雅淳,半夏就在我旁邊。”
“喂,小夏,是媽媽。”
這是母親的聲音,半夏不會聽錯
“媽”她激動地叫出來。
方雅淳開口便質問道:“你告訴媽媽,那個男生是誰”
凌半夏心驚,她沒想到媽媽會知道墨玖,都沒想好自己該怎麼跟媽媽解釋他。
方雅淳遲遲等不到女兒的聲音,感覺自己的猜測在慢慢被印證,“小夏,你別做傻事,這個江叔叔會幫你的,你可不能不愛惜自己”
“媽,你想哪去了他就是我的我的一個室友,我和他,我和他一起合租在一棟公寓裏。”凌半夏總算編出了個理由。
“真的,是這樣麼”方雅淳還是擔心女兒,多問了一句。
“媽,你還不相信我嗎”對母親的懷疑,凌半夏的心不免刺痛了下。她是什麼樣的女孩子,媽媽還不知道麼怎麼會這麼想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