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他是更多在爲妹妹考慮,那自己也阻止了一場她們的“惡戰”呢
好心當驢肝肺
“我只關心我在乎的人怎麼想我。”凌半夏斜睨向他,幽幽地開口,“你覺得你們兄妹倆是這樣的人嗎”
凌半夏根本不管他瞞着真相的目的是什麼,因爲就算是他爲了自己,她也不會感動的。
而她更不在乎他怎麼想自己,從今天開始,她會忘記他,忘記與墨玖的一切。
“你這女人,果然沒心沒肺。”
江隴越的心頭再起怒火。
她眼裏是含着恨意的冷漠,強烈得令他都微微心驚。
明明是在害怕,在擔心,江隴越卻覺得更加氣惱。
“沒心沒肺”凌半夏恍然失神地笑了起來,站起身,正面對着他,“我還真希望我自己可以沒心沒肺,起碼這樣,你就得逞不了了。”
如果不是因爲自己對墨玖動了真感情,江隴越因爲他現如今還可以這麼得意嗎
江隴越提起她的手腕,沒等她反應過來便把凌半夏往病房裏拉去。
她來不及過多掙扎,已經被他強行拽入病房裏。
他關上門,將她按在門上,手抵在她身邊擋住了去路。
他的目光落入她的水眸中,“你這種沒見過世面的女孩子,被身邊的人拋棄,背叛後,一個長得好看又有錢的男生在這時候出現,隨便對你好點,就讓你死心塌地了真是無知”
對她是沒檔次沒水平,不比慕巖那樣的女孩生活得如此高級,所以江隴越追不到她,卻足以讓自己付出全部真心。
對墨玖,凌半夏承認,她起初只是崇拜這個男生,她崇拜這個學習成績優秀家世背景過人長相又好的男生,就像她懵懂無知時崇拜秦澤風一樣。
而後,這份崇拜在他無微不至的照顧和悉心耐心地教導訓練中變爲了依賴。直到他離開,凌半夏才真的知道他在自己心裏有多麼重要。
重要到雖然自己已經對他的離開做足了心理準備,卻至今無法承受,也無法習慣沒有他的日子。
“你救了要自殺的我,教會我不少技能,教會我自信勇敢地面對生活,讓我知道這個世上還是美好,給了我新的希望。我記不住路,你教會我用導航看地圖,還每天開車帶我出去,一遍一遍地不厭其煩地在同一條路上開,直到我記住爲止。曾經的我是個廚盲,不會做飯甚至連煤氣都不知道怎麼開,你每天教會我一個菜,到最後我熟練地運用廚房裏的每一樣東西,能做出各種菜餚。我沒有武力,你讓我健身,教會我防身術。”
凌半夏聲線哽咽地述說着曾經的點點滴滴,眼淚一顆一顆地掉,至今都感覺得到心裏暖和和的這一切,怎麼會是假的呢
“你既然要報復我,難道不是應該想盡各種辦法將我毀掉嗎”
就算要她接受這一事實,凌半夏也必須要弄清楚一切。
“既然如此,你又爲什麼還要讓我學這麼多本領”
江隴越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說:“他對你來說,更像是一個老師,一個哥哥。你不該把他當成戀人”
這話雖然沒解開凌半夏的疑惑,卻仍然讓她怔了神。
“不要愛上我,千萬不要”
江隴越繼續開口,將深思着的凌半夏喚回神來:
“你迷了路,你的丈夫會不管自己在哪裏在幹什麼都立刻開車過來接你回家,你不會做飯,你的丈夫會每天變着花樣做給你喫;你身體弱,無法保護自己,他就是你的保護傘,拼盡全力保護你。這就是哥哥和丈夫的區別。”
江隴越話還未盡,這是他最冷靜的一次,也是最耐心的一次,與她談心:
“哥哥是親人,丈夫是愛人。親人是希望,你在任何時候、任何地方都能不被欺負,掌握更多的技能就更多一層保障,有一天你會出嫁,他們無法隨時隨地照顧到你,所以他們要教會你更多,讓你自己有更多的力量,將來就不至於受到公婆和丈夫的氣。而丈夫不一樣,他既然娶了你,就決心要照顧保護你一輩子。所以他不在乎你會太多的東西,因爲有他在反而是你不會更多越好,那會更讓他覺得自己是個有用的男人,可以保護自己的女人。當然了,不包括那些對結婚誓言不負責任的人,婚後變心對妻子不忠或者連自己的女人都照顧保護不好的,根本算不上男人。你懂嗎”
望着他,凌半夏漸漸出了神。
他的冷眸很深邃,和墨玖的如出一轍,裏面的各種複雜感情令她難以捉摸。
認識江隴越這麼久,凌半夏第一次覺得他的三觀很正。
自己曾經非常羨慕那些有個好哥哥的女孩子,覺得她們簡直都不需要嫁人了,哥哥會照顧她們一輩子。
現在聽了他的話才知道,那種想法其實挺幼稚。
哥哥也會結婚,會有屬於他自己的家庭。到時候,只有哥哥嫂子侄子侄女,這幾個人組成的纔是哥哥該放在首位的家,其他人,都已經是外人了。
自己也一樣,她也會嫁人,哥哥不再是最重要的,丈夫纔是和自己走完一生的人。
墨玖明確說過,他只把自己當妹妹,也提醒過自己不少遍,千萬別愛上他。
會不會真的只是她誤會了,眼前這個人,他並沒有想過騙自己,當初他也不知道上一代的恩怨呢
可是,這張臉,這神色,再不是墨玖對自己的那般柔和溫暖。
凌半夏知道,他們再也不會回到最初的那般。
就算他真的不是騙自己的,恐怕自己也放不下因爲晚雪而出現的心結。
凌半夏轉身,伸手想去握門把。
“去哪”
江隴越很快注意到,握住了她的手腕阻止。
“”
去哪裏
凌半夏自己都說不上來自己現在沒地方可以去了,想回家,想找爸媽、找阿萱哭一場,可是江隴越不放自己走。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自己不想看見他。
要凌半夏看着那張臉,卻要時刻記着那已經不是原來的他,而是一個惡魔,是自己的噩夢,是殺害晚雪的兇手,這種感覺真的很煎熬。
“我被你打傷,你總該負責任吧”
江隴越的口氣失去了嚴肅,回到平日裏的那股桀驁。
這個感覺,讓凌半夏的厭惡更深了。
“你受傷關我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