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看能看出有沒有毒麼”
江隴越說着把一碗飯和一雙筷子遞到她面前。
“你不回餐廳喫”凌半夏端起碗,拿起筷,正要喫。
就算是被毒了,也是他照顧自己。
因爲,明明是他在江爺爺面前信誓旦旦地說,自己是他妻子。
那就證明,他要關心照顧自己一輩子咯。她出了一點事情,爺爺會唯他是問。
江隴越昂着頭:“我自己做的飯菜,憑什麼給你一個人喫”
“你要在這員工食堂喫飯麼”
看這裏的環境,再想江隴越平時的高傲性格,凌半夏就覺得這件事難以置信。
“不行嗎這是我家,我想在哪喫就在哪喫”江隴越回答道,像個任性的小孩子
“當然行”
凌半夏挑挑眉,一臉的壞笑。
彷彿在說,“在這喫,你可別後悔”
看他的筷子碰到一塊排骨,凌半夏眼疾手快地與他一起夾到了它。
江隴越擡眼瞪住她,冷冷地警告道:“我雖然不介意在哪裏喫,但是很不喜歡別人和我搶喫的。”
“這塊排骨上有寫你名字嗎”
“我先夾的。”
“有人看見麼”
兩人夾着這塊排骨,誰也不肯讓。
最後,凌半夏笑得越來越開心,先拿開了筷子。
“笑什麼”
這塊排骨是自己的了,江隴越卻沒有一點獲勝的感覺。
從小到大,每次勝利他都會或多或少地感到激動和開心,而後再接再厲,攀爬上更高的山峯。
可是這次例外。
是因爲,這根本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麼
對啊和一個女孩子搶塊排骨算什麼值得炫耀的事
想到這裏,他大概知道凌半夏在笑什麼了。
她就是在笑自己幼稚
“你耍我”
江隴越拍下筷子怒道,滿面的慍怒。
“你打我呀”
凌半夏倒是還“不怕死”的挑釁着,粲然而笑。
第一次知道,原來他也有這樣一面
這個孩子氣的傢伙,哪裏還是自己印象裏的那個不可一世的惡魔,那個眼高於頂的討厭鬼。
看慣了他冷漠的模樣,突然覺得這樣才很可愛
“”
江隴越咬牙切齒,臉色突然變得緋紅。
不是害羞的,是氣的。
這個女人
他還在氣惱,凌半夏已經嚐遍了四道菜。
“嗯,味道不錯”她點頭稱讚。
蓮子桂圓湯甜而不膩,排骨酥脆有度,酸甜適中,豬肝和茄子的味道都很鮮美。
他的手藝沒退步嘛,仍然這麼棒
剛認識江隴越的時候,凌半夏覺得他肯定是個從小養尊處優,沒過過什麼苦日子的大少爺。
可現在看來,自己完全想錯了。早在美國凌半夏就有所瞭解,墨玖被遭受的是戴倫爺爺怎麼樣的訓練。而後聽馮爺爺說了,凌半夏對他的同情和佩服更多了一層。
相比起來,自己這個女孩子還是他教會的做飯呢真是有些慚愧啊
“你”
凌半夏本來生氣,突然想起來他經常喚自己的那一句“小廢物”,心裏便很快柔軟了下來。
江隴越突然注意到一個細節,她沒動過青椒。
“你媽沒教過你不許挑食嗎”
凌半夏驟然沉默。
“我都已經挑了二十多年了。”她低垂下眼幕,聲音也低低的,扒了兩口飯。
或許自己也知道挑食不對,所以剛纔纔會有這一刻的沉默。
“那就從現在開始不許再挑。”
江隴越說着,給她的碗裏夾了三片青椒。
“你管得真多”
凌半夏不滿地嘟囔說。
雖然她也知道,挑食不對,也知道他這是爲自己好。
“好像是你說過要演得像一點的”江隴越笑眯眯地嚼着東西說。
仔細思索一番,凌半夏沒搜索到一絲有關這句話的記憶:
“我,我說過麼”
江隴越面不改色道:“你怕是睡糊塗了吧”
她的確沒說過,是自己騙她的。
看她今天一天渾渾噩噩的樣子,應該也不記得自己到底有沒有說過了吧
所以才被他這糊弄了。
不過,她的舉動表示,這個女人似乎就是這麼想的。
“好,但能不能騙過你爺爺,我可不保證。”
凌半夏也信了,但還是要提醒他一句。
她可不是阿萱那樣的專業演員,保不齊就會露出馬腳。
而且,江爺爺這個人又老謀深算,要比智慧,自己這個黃毛丫頭哪裏是他這個這麼大企業總創始人的對手
江隴越倒是很有自信:“放心,爺爺現在已經對我們深信不疑了”
“那還不是拜你所賜。”
小聲呢喃一句,凌半夏伸手想去夾另外的菜,瞥見她這一舉動的江隴越,眼疾手快地去夾住了她的筷子。
“幹什麼”
凌半夏想甩開他,可是沒江隴越的力氣大,怎麼也甩不開。
他又發什麼神經呢不讓自己喫飯了
“把碗裏的吃了,不然你別想喫其它的菜。”
江隴越命令道。
他要她喫,她就必須喫下去,否則他可不會罷休
可能是自知理虧了,凌半夏也沒了話去反駁。
但是看着碗裏這三片綠油油的東西,她實在是難以下筷。
小時候嘗過一塊青椒後,發誓這輩子都再也不碰了。
“快點”
看她還猶豫不決的,江隴越都等不及了,催促道。
“你先放開我啊”
他還這麼夾着自己的筷子,讓凌半夏怎麼喫。
江隴越鬆開手。
最終,凌半夏還是夾起一片,咬了咬脣,放進嘴裏去。
她居然這麼聽他的話,自己都震驚了
或許是,他是墨玖的關係吧
凌半夏習慣了在他面前變得溫順乖巧。
目的達到,江隴越滿足地笑起來。
這麼聽話多好總是在自己面前這麼孤傲倔強又橫眉冷目的,哪個男人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