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希維爾最直觀的感受,被被人從烈日炎炎的恕瑞瑪瞬間丟到冰雪不化的弗雷爾卓德,汗毛豎起的她四肢發顫,被動的試圖在遮天蔽日的黑霧裏找到目標。
黑霧帶着迫人的寒冷,一接觸到她,皮膚下的血管便迅速地壞死,顯出一條條黑線。墳墓似的冰冷氣息盤上她的脊背,希維爾感覺異變的部位開始漸漸失去知覺。
這可比沙漠上最暴躁的沙塵暴可怕多了。
一陣密集的馬蹄聲傳入她的耳中,由遠及近,黑霧蕩起一陣漣漪,隱約可以看見許多剪影浮現出來:怨毒的亡靈、嚎叫的遊魂、惡鬼般的騎士……
海上的馬蹄聲?希維爾打起萬分精神。
一羣影影綽綽的邪靈,騎着駿馬的鬼魂,踏着詭異的黑霧,遠遠地向着唯一的活人衝鋒而來。它們手中執掌着泛着黑氣的刀槍劍戟,殘缺的喉管中嘶吼着令人恐懼的號角。
希維爾的手掌順着刀刃的方向輕輕拭過,掌心流出的溫熱鮮血被恰麗喀爾吸收,點燃了蒼白色的月火。
比死亡更冰冷的感覺從掌心傳出,四周黑霧紛紛退散。
沒有魔力的她只能通過這種原始的方式,用血脈中潛藏的力量激活恰麗喀爾的威能,來抗擊亡靈。
然後她打開水囊痛飲一大口,鮮活的氣息奔騰着涌過壞死的血管,枯敗的皮膚轉眼間宛如新生,刀傷瞬間彌合。
一口生命之泉,瞬間到達巔峯狀態!
希維爾不緊不慢的擰好水囊,要是在戰鬥中灑掉哪怕一滴泉水,都夠她心疼好久。
因爲生命之泉與月火的雙重保護,黑霧已經無法侵蝕她的身體。
希維爾屏氣凝神,計算好出手的角度,十字刃頓時旋轉着飛向那羣衝鋒在前的恐懼騎士。
恰麗喀爾變成了一圈燃燒着的圓月,割掉第一個騎士的腦袋,然後是第二個!第三個!
與此同時,希維爾兩步跑向礁石的另一邊,輕鬆接住了飛回的十字刃——早在她出手的時候,她就計算好了恰麗喀爾的落點。
馬蹄聲消散了,五顆殘破的頭顱前後掉進了大海,發出了清晰的聲響,他們剩下的軀殼也被白色火焰點燃,視死如歸的向海底跑去。
他們的屍首在水裏繼續燃燒着下沉,映得希維爾的臉龐如同鬼魅般蒼白。
希維爾知道,她殺的這幾個馬前卒,只是亡靈大軍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黑霧中隨時還會衝出可怕的東西,將她吞噬。
下一刻,她的想法就被印證了。
一股藍色的光芒衝破了黑霧,聚焦在她的身上。
那光芒亮得耀眼,就像她在直視藍色的太陽,希維爾渾然不懼的衝着藍光大喊:“海上都能跑馬了,還有什麼稀奇古怪的,都給老孃死出來!”
那光芒就好像被她嚇到了一樣,瞬間暗了下去,沒等希維爾將手背從眼皮上挪開,一陣熟悉的聲音讓她全身都鬆懈了下來。
“希維爾,你就那麼想死嗎?”傑諾渾身溼漉漉的,赤裸着上身站在一隻小船上,菲茲騎着龍鯊爲小船提供動力,剛纔那股用來尋人的探照光正是從他胸口的海克斯核心放射出來的。
“你再不來我就真的要死了!”希維爾興奮地在狹窄的礁石上踱步,心情激動得就像將渴死者在沙漠中找到了綠洲。
“怎麼來的是你?”
比爾吉沃特茫茫無數多人裏,小魚人搬來的救兵恰好是傑諾,發生這種事情的概率實在是夢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