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過身背對他,“關燈睡覺。”
沈司夜把手伸向燈的開關,啪的一聲,房間裏黑暗一片,他自然的從身後去摟她,被蘇未晞一腳蹬走,“熱死了。”
“蘇未晞,你這就不對了啊,老公得鄭重批評你一下,你不高興陸柏扉跟姜姒結婚,幹什麼殃及池魚到我身上。”
她騰地坐起來,拽過枕頭下了牀。
“你去哪兒?”
見她不理自己,沈司夜大喊,“蘇未晞,你給我回來!”
迴應給他的是重重的關門聲。
作爲一個有志氣的丈夫,沈司夜認爲不能慣老婆。
因此他把陽臺的門關上就立馬追過去了。
客房一間一間看過了,都沒發現人影。
他跑到監控室才發現她去了樓頂。
追上去一看,她躺在長椅上睡着了。
微涼的風讓人頓覺很舒服。
他躺在隔壁長椅上,被蚊子咬了一夜。
真不知道爲什麼蚊子不咬她,光咬自己。
天微微亮時,他撐不住了,還是回到了牀上。
蘇未晞天亮醒過來敷了個面膜,十五分鐘後洗了把臉化妝。
她坐在梳妝檯前描眉畫眼的時候,沈司夜眯着眼睛躺在牀上觀看,妻不動夫不動。
蘇未晞在鏡子裏早看到他醒了,她把頭髮紮起來,戴上項鍊耳環去選衣服。
從衣帽間出來被牀上的男人喊住,“穿的這是什麼?重新換一身去。”
她到鏡子前轉了一圈,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不就穿了件到大腿的裙子嗎?
跟熱褲比差遠了。
“你想這麼穿也可以,沒人攔你。”
沈司夜從牀上下來,幾個箭步到她跟前,重新拉進了衣帽間。
找了件七分白褲給她,“穿這個。”
“不會穿。”
“那老公給你穿。”
他一把抱起她放到櫃子上,鞋子拽下給她穿,蘇未晞看他認真的給自己套褲腿,沒忍住笑了,“這裙子怎麼了?不就是短點嗎?你是生活在古代嗎?”
“你該慶幸這不是古代。”
“討厭。”
沈司夜黑眸擡起,“打扮這麼漂亮要幹什麼去?”
蘇未晞兩手撐在身子兩側,美眸一彎,“去給你頭上種點草。”
“反了你了。”
“啊……我口紅花了……”
喫早飯時,沈司夜識趣沒再提姜姒了,“讓你給喬心羽送紅包送出去了嗎?”
“沒有,她昨天跟池豐玥領證,被民政局告知禁婚。”
“禁婚?”沈司夜怔了一下後明白了。
蘇未晞從包裏拿出那張塞支票的紅包,“還給你。”
“你收着吧。”他不接,“零花錢。”
“五百萬的零花錢你可真大方。”
沈司夜挽脣,“快來給老公幾個麼麼噠獎勵一下。”
“口紅都被你親沒了,多少麼麼噠都提前支付了。”蘇未晞不客氣的把紅包重新放回了包裏,“我想開了,老公的錢老婆不花,就有別的妖精替我花,何必跟自己過不去,這錢不算白拿,又是給你做衣服洗衣服,又是給你睡,又是陪你聊天,這個妻子當的很盡職盡責。”
“那可不。”她剝好雞蛋,蛋白自己喫,把蛋黃送到他嘴邊,”老公,來。”
“爲什麼不把蛋白給我?”
“把好的給你還不行?”
他張嘴喫下,默默住嘴。
“昨晚可是裴翎和齊漫雪的洞房花燭夜,他們倆睡了嗎?”
“我又沒爬牀底下聽,我怎麼知道?”
蘇未晞撇嘴,“肯定睡了,娶都娶了,總不能晾着,裴翎可是心懷天下顧全大局的人,這話不是你說的嗎?”
沈司夜忙不迭的澄清,“心懷天下顧全大局這話我說過,你前面的話我可沒說。”
“是我說的。”
早餐快用完時,沈母打電話過來,讓他們趕快去第一醫院,說沈老爺子心梗發作,送往醫院搶救了。
沈司夜和蘇未晞趕過去的時候,沈老爺子沒救過來,人已經走了。
沈老太太在手術室的走廊上哭天搶地,拉都拉不住,以昏厥終止哭聲。
遺體送到了殯儀館,由入殮師打理儀容。
穿上壽衣的沈老爺子在靈堂中被親朋好友送了最後一程。
晚上要守靈,兩個孫子孫媳婦要在。
沈白夜兩口子坐在對面,兄弟妯娌不和,也難有什麼共同語言。
自從被空靈大師告知子女緣已斷後,方惠蘭就和沈白夜去了國外尋代孩子的相關機構。
錢支付了一部分,該做的也都做了,就是不成功。
不止一個,同時好幾個女人給代,每一個成功的。
兩人被孩子這事兒弄得火氣特大。
放棄不代了,沈白夜無意中一句話如點了她的炮仗,他讓她再去醫院檢查檢查,是不是卵子的問題。
方惠蘭大發雷霆,篤定不可能,兩人還吵了一架。
不知怎地,這幾天夫妻關係有點冷淡,生活都沒興趣了。
看沈司夜和蘇未晞竊竊私語你儂我儂,方惠蘭提醒,“這是爺爺的靈堂,你們要說悄悄話可以回家說。”
“未晞,嫂子發話了,還等什麼,回去吧。”
任誰都能聽出她那話是氣話,料想這倆人竟順水推舟,看到他們走了,方惠蘭罵了一句,“都是什麼玩意兒。”
沈白夜如老僧坐定一樣,跪坐在地上閉着眼睛權當沒聽見。
熬到後半夜,方惠蘭實在是熬不下去,躺在地上睡着了。
沈白夜則沒打招呼獨自開車走了。
把她一個人留在那兒了。
回去的路上,路燈下瞧見一個手裏拿着導盲杖的年輕女人跌跌撞撞的走着,經過時他停下了車,“有什麼可幫忙的嗎?”
“沈白夜?!”林雅雯聽出了他的聲音,“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林……雅雯?”沈白夜不是聽聲音也不敢認,“你怎麼在這?”
“能讓我上車再說嗎?”
“你上來吧。”
林雅雯摸索着上來,把眼睛的事告訴了他,“我眼睛現在什麼都看不見了,現在眼睛裏的是義眼,沒地方可去了,沈白夜,你收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