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到什麼沒有?”
“學到了。”他胸有成竹的說,“都懂了。”
蘇未把書放下,“你先泡,我回房間休息一下。”
“別,我們一起。”他從水裏出來去了換衣間。
她拿着書後面跟上。
夫妻兩個攜手回房間。
路上她似有意無意的提起,“像姜姒這樣的下屬,是不可取代的嗎?”
“她的確很有能力,但不是不可取代。”
蘇未知道他是公私分的很清楚的人,上次他拒絕裴翎就可以看出來了,所以自己不會爲難他,或者干涉他的工作。
但姜姒的事情,她需要他的幫忙,“老公,你能不能幫我查一件事?”
“什麼事?”
蘇未把懷疑姜姒派黑影的事告訴了他,說完小心翼翼的觀察他的神色,讓她喜出望外的是,他爽快的答應了。
“老公,你真的肯幫我?”
“幫你,我替你查。”見她開心,沈司夜也跟着笑了,“查出是她,陸柏扉又能怎樣?我看離婚是八成不好離的,這可是個現實的問題。”
“那些以後再說,先把這個覈實清楚再說。”
“你是因爲這個才跑來找我的嗎?”
蘇未不承認,“怎麼會?當然是因爲想老公了纔來的。”
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反正沈司夜是心情大好。
本來是不想打攪他工作的,偏偏他不怕被打擾,非要她在房間裏陪着。
茶几上是他讓人送來的各種零食,滿滿一桌子,二十幾種。
她躺在沙發上,戴着耳機聽歌,手時不時伸向茶几。
想着快中午了,喫太多難免喫不下飯,蘇未適可而止,轉頭去看辦公的男人。
他穿着藍色的襯衫,神情專注的在看文件。
似是察覺到她在看自己,沈司夜擡眼看過來,飽含笑意的問,“中午想喫什麼?”
蘇未把耳機摘掉,“你說什麼?”
“我說我愛你。”
她心花怒放,“明明不是說的這個,看你口型就知道。”
“快到飯點了,有什麼想喫的嗎?”
“沒特別想喫的,你看着安排就行。”
沈司夜嗯了一聲,又繼續低下頭來。
中午飯後,陪着他睡午覺,她沒睏意,趁機問,“祭司殿的燈籠是不是很好看?”
“你怎麼知道那裏有燈籠?”
“就是知道。”
“小歪說的嗎?”他對她講,“那裏的燈籠是聚魂用的,都是被處死人的臉皮做的,我這裏的下屬籤的都是死契,不能贖身的,犯了大錯被處死也得物盡其用不是?想想也知道那種燈籠不好看,小歪的話不能全信的。”
她也沒問什麼了,不管他是什麼人,他是自己的丈夫,他愛自己,自己也愛他。
正午睡中,他的電話一直作響。
沈司夜把電話拿在耳邊接聽,“喂,我知道了,馬上過去。”
掛了電話,他掀被下牀,蘇未圈住他的腰,“去哪兒?”
“裴家老宅,裴家的宗親長老發現了裴翎和齊漫雪離婚的事了。”
他遲疑了一下,隨後點頭,“那你去了要少說話。”
“我知道,不會給你添亂的。”
蘇未穿上鞋子衣服,隨他一同乘車去了裴家老宅。
她第一次來這種大宅院,路口格外的多。
宗祠院內來了很多宗親成員,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可見裴翎離婚的確不是他個人的事,而是整個裴家的大事。
正堂口上方掛了一塊長方形匾,寫着‘裴氏宗祠’四個大字。
本以爲院內人已夠多,殊不知進了祠堂,蘇未更是被眼前這陣仗驚着了。
祠堂很大,密密麻麻的人。
穿過人羣走到最前面,先看到的是姜姒和裴均均,兩姐妹一旁立着。
再看裴氏祖先牌位前跪着的是裴翎的背影,他的後背被血浸染,身旁立着的是裴家大長老,他手中持着帶刺的皮鞭,裴翎後背的傷明顯來源自他手。
見到沈司夜來,大長老才停下。
“裴翎目無裴家家規,擅作主張與齊漫雪離婚,破壞兩國聯姻,理應受到我們裴家的家法。”大長老面色沉肅,“我知他與你交好,這件事二爺莫要插手。”
“裴翎已經不單單是你裴家的人了,他還是y國的總統,大長老這把歲數了,應該懂得凡事要有度纔好。”
“我自然知道這一點,不過聯姻不能斷,這關係着兩國長期的友好還有雙方的合作,必須復婚。”說到這裏,大長老氣急敗壞,“別以爲當上總統了,就能不把我們放在眼裏了?裴翎,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要不要跟齊漫雪復婚?”
“不會復婚,你問一百遍也是如此。”
手裏的鞭子朝地上的盆裏落去,蘇未定晴一看,辣椒水。
她不忍心再去看,把臉偏向一邊,晃了晃沈司夜的手。
“住手。”
大長老的鞭子落在半空中,到底是沒有落下,“二爺,這是我們裴家的家事。”
“裴翎在成爲總統之前,你們裴家的家事我絕不多問一句,但現在他的身份不同了,若大長老還以老一套來隨意打罵,那我就看不過眼了。我問大長老一句,裴翎死也不肯復婚,你真要打死他不成?”沈司夜咄咄逼問,“你給我個答覆,是這樣嗎?”
“自然不會。”
“那你沒有繼續打下去的必要了,他既下定決心不復婚,你再怎麼打他也不會屈服的,你看着裴翎長大,他什麼性子你最清楚不過了,不是嗎?”沈司夜鬆開妻子的手,把大衣脫下給裴翎披上,“起來。”
裴翎後背鑽心刺骨的疼,他臉上早已沒了血色,站起來弓着腰會稍微減輕點疼,但他沒有,脊背挺直。
“不是非要復婚才能維持聯姻,這個事不傳出去,k國會知道?眼下,大長老需要做的不是逼迫裴翎復婚,而是怎麼防止消息泄露出去纔是正事。”
大長老握緊手中的鞭子,隱忍着一言不發。
沈司夜把裴翎帶回了流雲山,醫生爲他處理了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