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脣邊鼻邊血跡斑斑,姣好的容貌隱沒了幾分,卻依舊讓人看着於心不忍。
“要不要告訴她?”
“反正她也活不成了,讓她走個明白吧。”
“我們老大是閣下的姐姐。”
喬心羽閉上眼睛,果然是姜姒。
她竟然二度要死在了姜姒手裏。
理由竟然還如此的相似。
眼淚奪眶而出,她真傻,是真的傻透了!
她怎麼能相信他跟以前不一樣了?
他是什麼人?
何曾把她放在第一位過?
無數次這樣的選擇,他都不會選擇她!
他不選擇她,她不怪他,這是他一直以來的作風。
孩子呢?
不是他的親骨肉嗎?
他都不要了。
喬心羽在這一刻體會到了什麼叫真正的心死如灰。
“你們動手吧,孩子是橫着的,我順不下來的,給我一個痛快,讓我帶我的孩子一起上路。”
她坦然的接受自己的死亡,反而讓兩位男人高看了她一眼。
“你來動手。”男人的同伴轉過身,“我對孕婦下不去手。”
男人看着被子被血染透了一大片,再看看她奄奄一息的樣子,抽出一把尖利的匕首,一刀紮了下去又迅速拔了出來。
“啊!!”喬心羽慘叫出聲,身子顫慄着。
男人抓起另外一牀絲綿被,扔到了她上半身上,把喬心羽的臉也給蓋住了。
“走吧。”
兩個男人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喬心羽伸出手緩緩把臉上的棉被扒拉開。
她沒想到,那把該扎進她心口的刀臨時換了地方。
他是明知道她活不成,不想做了結她的那個人嗎?
這兩個男人受命於人,殺她不是他們本意,看來也不是完全沒有一點人性。
喬心羽伸出手使出一點勁把褲子褪下,她咬着抓着棉被使勁。
她已經感受不到孩子動了。
不管孩子是活的還是死的,她都要生下來。
“呼……啊……呼……”她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快要喘不上氣,喬心羽額頭有汗珠子順着臉頰淌,疼痛讓她力氣纖弱,母愛又讓她無所顧忌。
不知道是不是心有感應,肚子裏動了一下。
就是這動的一下,讓喬心羽剎那充滿了力量。
她的一隻手死死扣着被子邊的石頭尖,找個支撐使勁。
隨着她的用力,血越來越多,她能感受的到。
這個時候,已經沒有絲毫的退路了,喬心羽知道自己這個情況,很難活了,她活不成,但孩子得活啊。
時間越久,孩子就越是有危險。
脣瓣已經被她咬破了,牙齒也恨不得都給咬碎。
腰微微弓起攢勁,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過去了好一會兒,又感受不到孩子動了,喬心羽心慌害怕。
指甲摁斷在石面上,身體彷彿被撕裂成兩半,伴隨着她聲嘶力竭的最後一聲叫喊,腹中的孩子終於出來。
沒有聲音。
喬心羽哭着撐着身子微微坐起,抖着雙手把腿間的孩子抱過來,不知道身上是羊水還是血跡,黏黏糊糊,肥嘟嘟的身子還熱着,她彎腰用牙咬斷了臍帶。
把自己會的所有急救方式都用上了,只盼着孩子能哭一聲。
不顧身體裏不斷往外淌着血。
當第一聲啼哭響起的時候,喬心羽喜極而泣用被子包住他的身子摟在懷裏,她摸索着孩子的身子,是個男孩。
……
蘭溪漂泊大雨,九和市卻漫天星辰。
姜姒看着面前的弟弟,脣角勾起,“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我已經答應了你的所有條件,把人給我放了。”
“什麼答應我的條件?”姜姒裝作不知情的樣子,“你答應我什麼條件了?還來問我要人,要什麼人啊?”
“你別裝蒜了,張達峯不是你的下屬嗎?”
“是我的下屬,他怎麼了?”
裴翎眯眼,“我已經簽署了協議,你還想怎樣?”
姜姒抱臂,“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什麼協議?是張達峯以我的名義讓你籤協議了嗎?我馬上把他喊來。”
她通知下屬把張達峯喊來。
很快人就來了,姜姒問他,“閣下問協議,你揹着我找閣下籤什麼協議了?”
早就串通達成一致的張達峯迴答,“大姐,我擅自把閣下懷孕的女人給綁了,用那個女人與閣下做了一些交易,這是協議內容。”
他把合同遞給姜姒,姜姒看了後把協議砸在他的臉上,“混賬東西!誰讓你擅作主張的?!那個女人現在在哪兒?”
“下屬回來報,那個女人難產大出血已經死了。”
裴翎抓住他的衣領,眼睛閃過寒色,“你說什麼?!”
“不好意思,閣下,這個結果並非我本意,我也沒想到她大出血啊。”
裴翎想直接崩了他,但到底沒有,他帶的有人,“把他給我帶走。”
張達峯似乎早已料到了這個結果,並沒有任何反抗就走了。
房間裏剩下姐弟二人,姜姒冷漠臉,“張達峯做出這等膽大包天之事,着實是我管教屬下不利,這件事我向你道歉。”
裴翎走近她,“我認識你這麼多年,姜姒,你在玩什麼把戲,我一清二楚,你不是說過一母同胞這四個字嗎?這就是你的一母同胞?殺了我女人一次不夠,還來第二次!連裴家的血脈都不管不顧!”
話音一落,一把刀捅在了她的腹部,姜姒因爲劇痛慘叫了一聲,“你竟敢……你竟……裴家家規你都忘了嗎?來人!來人啊!”
裴翎把刀拔出又給了她兩刀,若不是他不能殺她,她已死在他面前。
張達峯給他的視頻,他每多看一秒都心痛刀絞。
她懷着孕遭受那樣的對待,勢必受不住。
孩子胎位不正,不用想也知道會是什麼結果。
裴翎看着姜姒捂着肚子倒在地上,眼睛迅速的蒙上一層水光。
“她到底在哪兒?”
“我不知道,你問一百遍我也不知道!”
裴翎轉身出去,姜姒的人這纔敢進門把她送去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