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發生的事情,蔓延到中午,整個裴家很多人都知道了。

    傳到裴飛躍耳朵裏的時候,是一點多的時候。

    他聽完真相後,大腦遲鈍了好幾分鐘才把整個事件理清楚。

    至於是張達峯乾的還是姜姒主使的,人云亦云。

    裴飛躍對這點也不明確,聽到傳令,他拉着蘇燃燃一起過去了。

    進了他的辦公室後,只見他立在桌前,低頭看着文件。

    “哥,你喊我們?”

    裴翎扭過臉來,裴飛躍看他神情冷漠的朝自己走來,身子當下繃緊,不知道自己何處又做錯了。

    “哥,你幹什麼這麼看着我?”

    “我有沒有讓你保守祕密?”

    裴飛躍猛地點頭,“我有保守祕密,我誰也沒敢說。”

    “那姜姒是怎麼知道的?”

    “哥我真不知道啊。”說到這,裴飛躍轉頭看向自己的妻子,冷聲問,“是你說出去的?”

    一旁的蘇燃燃本能的縮着脖子低着頭,“沒……我沒有……真不是我……”

    “你慌什麼?”

    蘇燃燃瞪他,“誰慌了?!”

    “哥,是不是她說的我不知道,但我是真的沒說。”裴飛躍拍着胸膛說,“說了對我有啥好處啊?大堂姐又不能給我升職,我跟她關係也很一般,更別說我真的不想再停職了,哥你要相信我啊,要是我說的,我斷子絕孫!”

    裴翎看他那有底氣的樣,把目光移到了蘇燃燃身上。

    “你怎麼說?”

    蘇燃燃心裏發虛,仍強裝着鎮定,擡眼看向他,“也不是我說的。”

    她琢磨,裴翎之所以來問她們,就說明他沒證據。

    然而,蘇燃燃想錯了。

    “沒有承認錯誤的勇氣,那你是怎麼有勇氣偷老宅的青花瓷拿去賣的?”

    “我……”蘇燃燃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的,她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偷青花瓷?”裴飛躍一把拽過蘇燃燃的胳膊,“你給我說清楚,你是什麼時候偷那玩意了?”

    “老公,我缺錢花,我一時糊塗,我……”

    裴飛躍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我的天啊,你真的是頭豬嗎?裴家老宅不是哪兒都有監控不假,但每件收藏品都有裴家的印鑑,你這個死豬!”

    蘇燃燃欲哭無淚,“還不是因爲你管着錢,每天只給我那點零花錢!我把青花瓷賣掉後被大堂姐知道了,她說要把我交給長老處置,我就害怕了,就說了堂哥的祕密交換。”

    “一天五百少嗎?”裴飛躍罵道,“給你一個金山你也能敗完,有你喫的有你穿的有你住的,一天給你幾百你還嫌少,你自己掙去啊!現在好了,手腳不乾淨,還躥扯出這麼多事兒來,我看你怎麼收場!”

    蘇燃燃搓着雙手害怕不已,“堂哥,你饒了我這一回吧,我真的真的知道錯了。”

    “不是你說出去,姜姒不會知道心羽懷孕住在水榭花都,她們母子也就不會命懸一線差一點喪命,如果姜姒是劊子手,你就是給她遞刀的人,你讓我饒了你?”裴翎皮笑肉不笑,“我如何饒你?”

    裴飛躍深呼吸,這個簍子捅的太大了,如果只是偷青花瓷,只要物件找回,問題不會多大,最多懲戒一下,現在怎麼整?

    他要被自家的蠢婆娘氣死了!

    “堂哥,我聽說我姐夫跟你是好朋友,你能不能看在我親姐夫的面子上放了我這一次?你讓我做什麼,我都答應。”

    “還知道搬人說情呢。”裴翎冷笑,“可惜,我不會因爲他的面子就放你,不是因爲我不賣他的面子,而是你不值,也不配。”

    蘇燃燃腦子亂糟糟的,她向丈夫求救,“老公,幫幫我。”

    “我恨不得現在就打爆你的狗頭,我還幫你?”

    “來人!”

    辦公室門被兩名下屬推開,“閣下。”

    “把她送到老宅去,讓長老看着處置,務必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說完他看向裴飛躍,“你也一起跟着過去,把情況如實說給長老。”

    “好嘞哥。”

    裴飛躍腳步加快跟上,他真是暗自慶幸堂哥沒有連坐自己,要是因爲蘇燃燃停了職,他真的不會輕饒她。

    爬到如今這個職位,他容易嗎?

    再一朝回到解放前,他還混什麼?

    回去的路上,無論蘇燃燃怎麼哭着求他,裴飛躍始終不爲所動。

    最後,她把電話打給了鬱美華,這個時候瞞也瞞不了了,乾脆一股腦全說了。

    “媽,你給我姐打個電話,讓我姐夫救救我。”

    鬱美華大罵她,“你闖出這麼大的禍事來,還有臉求救?從到大你都成績優異,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

    “媽,你先給我姐打電話,讓她想想辦法救我。”

    “我根本不用打就知道結果,她是不會救你的,你自個兒作的,自己受着吧,被驅逐裴家也好,反正跟着飛躍在裴家也沒什麼地位。”鬱美華幾乎都能猜到她張這個口,蘇未會怎麼回覆她。

    “萬一不只是驅逐呢?萬一要對我實行家法呢?”

    “你都快把人家母子害死了,挨一頓也不虧。”

    蘇燃燃一氣之下把電話掛了。

    她是想自己打給蘇未的,但這麼長時間,倆人基本沒有怎麼聯繫過。

    親媽都這個態度,更別說姐姐了,還是放棄了想打電話的衝動。

    蘇燃燃捂着臉痛哭,她是真的不想受罰。

    不情不願的被帶到了長老面前,把該說的都坦白交代完後,空氣如凝固了一般,連呼吸都不暢通了,靜候着大長老發話。

    蘇燃燃是沒敢看他的臉色,倒是裴飛躍瞄了一眼,只見坐在太師椅上的大長老面色肅穆,目光微垂。

    沉默的氣氛靜止了將有三分鐘左右,大長老纔開口,滄桑的嗓音帶着厲色:“這麼多年,我們裴家還從來沒有出過偷東西賣錢的例子,蘇家的教養真是讓我開了眼,且不說因爲你的泄密,差點釀造母子難產而亡的慘劇,造成今天凌晨的混亂局面,說什麼,我裴家也再容不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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