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哥呆呆地看着小太監端着羹下去,又被梁九功按倒跪下,“喲,這哪兒來這麼極品的呆頭鵝啊,還不謝恩”

    皇帝徹底被逗笑了,一掃方纔的陰鬱。他俯下身,在喜哥頭上戳了一指頭,迫使她仰起頭。

    喜哥看着近在咫尺的真龍天子臉,徹底怔住了,宛若琉璃的眸子微微瑟縮,“要不是看你眼珠子會轉,朕八成會以爲你是個木雕,幾歲了叫什麼名字”

    喜哥向後縮了縮脖子,螓首低垂,修長的脖頸宛若天鵝之頸,她皮膚白皙又薄,皇帝一指頭戳下來,便落下一點桃紅的印子,“回回萬歲爺話,奴才喜哥,今年十七。”

    “喜哥”皇帝撇撇嘴,“這名字忒俗了,”他拽着喜哥的膀子,一把將她提溜起來,“梁九功,給她安排個住處,以後就要她來伺候朕更衣用茶。”

    梁九功應嗻,帶着喜哥退下去。

    出了正殿,擦擦頭上的冷汗,梁九功無奈地看着她,“我說,姑娘,就你這樣的,能伺候得了萬歲爺嗎貴妃娘娘精明一世,怎麼送了你過來”

    喜哥哭喪着臉,“總管,我估計我是不成的,萬歲爺遲早有一天得摘了我腦袋。”

    梁九功引着她往御茶房跟前的廡房去,提點道:“萬歲爺啊,從前不要宮女在跟前伺候,你能得了他的青眼,是你的福氣,往後警醒着些,別跟今天似的就得。咱家已經讓人去景仁宮取你的東西去了,你往後也不用回貴妃跟前兒了,好好兒伺候萬歲爺,明白嗎”

    喜哥點點頭,“是,奴才記下了,多謝總管。”

    華燈初上,乾清宮內四壁玲瓏剔透。小太監擡了膳桌進來,皇帝四下瞅了瞅,“白天那呆鵝呢”

    梁九功一面忙讓人去尋,一面道:“回萬歲爺話,那宮女針黹上的活計不錯,旁的卻不大通。奴才便把她安置在御茶房那邊,今兒下午學着泡茶呢。”

    皇帝嗤笑一聲,“她學着泡茶沒得糟蹋了朕的好茶好水。”他正說着,喜哥端着茶走了進來,小心翼翼放在皇帝手邊。

    皇帝扭頭看了喜哥一眼,“侍膳,會嗎”

    喜哥頷首,“回萬歲爺,奴才會的,從前在貴妃娘娘身邊時,就是奴才侍膳。”

    梁九功將手中的筷子遞過去,皇帝目光落在水晶丸子上,喜哥搛了豆大一點喫下,過了一會子,方纔小心翼翼地搛了一個,奉與皇帝。

    皇帝本是有心想刁難喜哥一把,沒想到那烏木嵌金的筷子在兩瓣如薔薇花瓣般的薄脣之間含了一含,倒讓自己怔了怔,殿內明燈高懸,照着那呆頭鵝的長睫毛,眼下瞬時投下一片小扇子似的陰影,雖然是呆頭鵝,卻也似乎,是個好看的

    皇帝啪地放下筷子。

    衆人嚇了一跳,殿內的奴才跪了一地,齊聲喊着罪該萬死,皇帝揉了揉眉心,“什麼死不死的把這些撤了吧,梁九功,拿奏摺來,朕要批摺子。”

    梁九功鬆了一口氣,趕忙命人擡了膳桌下去,又對着喜哥使了個眼色。

    喜哥會意,忙跟着幾個小太監出去。

    “站住”皇帝才坐在坐炕上,就見她要出去,“朕讓你走了嗎回來,給朕研墨。”

    喜哥惴惴回頭,走到皇帝身邊,小聲道:“萬歲爺,奴才不會研墨。”

    皇帝把墨條塞到她手裏,叱道:“不會學啊朕給你月例是白給的嗎”

    梁九功捧了一隻青玉蓮花式水丞來,喜哥拿起銀質小匙,往泥金硯臺里加了三勺水,皇帝蘸了一點墨,朝着喜哥的方向看了一眼,骨肉勻停的小手拿着一方松煙墨,緩緩研磨着,一截雪白如藕的膀子自寬大的袖子裏探出來,她靜靜站着,杏臉桃腮,柔弱腰肢,頗有靜女其姝的意味。

    長得確實好,怪不得貴妃要將她送到跟前來,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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