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貴人撫掌,“那很好,咱們四人恰能鬥牌,我新得了一副葉子牌,乃是白玉製成,觸手生溫,真真兒好物,就是不知道三位可有時間作陪”
雲貴人因長生病重之事心情鬱郁,顯然是不想去的,布貴人見佟妃一行已走遠了,道:“雲姐姐身懷有孕,不宜過勞,不如我送您回去。”
雲貴人感念她能如此體恤,便強裝笑顏道:“多謝你,只是負了惠妹妹的盛情。”
惠貴人自然好一番安撫,四人自此分道,布貴人道:“姐姐別過於憂心了,得顧着肚子裏這位呢。”
雲貴人娥眉輕蹙,哀聲嘆道:“當日萬歲爺吩咐將長生送去承乾宮,我本是千般不願,佟妃不曾生養,哪裏懂得爲人母的艱難你也不是沒聽見她早起的風涼話,她根本沒將長生當成自己親生的承乾宮那幫奴才還不看人下菜碟,又有幾個會好生照顧我的長生死活憑他去罷了”說到此處,哽咽聲幽幽散開,半溼的錦帕又添淚痕。
布貴人嘆道:“這話雖然僭越,但也在理,不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怎會心疼呢通貴人那樣潑辣的人,因萬黼的病折磨得去了半條命,將來還不知怎樣呢。”
二人一行說,一行至承乾宮門口,雲貴人看着承乾宮巍峨的門楣,眼底微紅,“等着吧,總有一天”
次日,前朝傳來康親王傑書戰報,耿精忠先獻假印僞裝投降,暗地裏卻殺死福建總督範承謨意欲走水路逃離大陸,幸得其親信徐文煥誆騙耿精忠,以重兵圍堵於福州城內,等待處置。
皇帝道:“康親王大軍已捉拿耿精忠殘部,眼下臺灣鄭經反叛,尚之信還在廣州爲禍,朕想耿精忠擅長水戰,不如讓其戴罪立功,若他能降服鄭經和尚之信,朕可以暫且留他一命。”
明珠訝然看了索額圖一眼,皇帝微微一笑,“如此,就擬旨吧,復耿精忠靖南王之爵,其部併入康親王傑書之下,令從剿鄭經、尚之信。”
皇帝聖旨迅速下達前線,耿精忠大受鼓舞,率軍連克鄭經、尚之信,攻佔廣東潮州。尚之信本是貪利鼠膽之輩,清軍兵臨城下不久,他很快遣使向駐守在江西的簡親王喇布投降。至十二月初九,三藩之中的靖南王部、平南王部皆降,並跟隨清軍,將矛頭齊齊指向了尚在頑抗的平西王吳三桂
皇帝擁着輕裘看向窗外,“豐年大雪,這場雪下了三日,看來明年一定會事事順遂。”
喜哥撥了撥熏籠內的炭火,小金子加了些銀屑炭進去,金紅色的火光溫暖喜人,烘得人身上暖洋洋的,梁九功笑道:“可不是麼,萬歲爺洪福齊天,自有蒼天庇佑呢。”
皇帝笑瞥了他一眼,垂首看向自己腰間的玉,“又裂了一塊,換一塊吧。”說着,他摘下腰間的玉佩,扔給了梁九功。
喜哥出了乾清宮,回到自己屋內,尋了幾隻線軸出來,挑挑揀揀半晌,終是捻了金珠明黃絲線,按着竹葉合心紋樣打了個絡子。
纔剛做完,在御膳房當差的福慧忽然走了進來,他猛地推開門,飄揚的雪珠吹得人心頭一寒。福慧連茶都顧不上喝,急道:“姑娘,您還在這兒做活大事不好了你們家大老爺從馬上摔下來了”
喜哥悚然一驚,險些一針扎進手心,她慌忙放下手中已成型的絡子,急道:“怎會如此”
福慧道:“今兒早起,雪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