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嬪眯眼,“這是佟貴妃身邊的阿嬋不是”
衛嬋緩步走到惠嬪身邊,屈膝一禮,衣衫浸入水中,她卻彷彿渾然不覺,“奴才有話要向惠主子稟報,還請惠主子屏退左右。”
紫琳皺眉,“大膽你是什麼東西,也敢來要求惠嬪娘娘”
衛嬋擡起頭,魅惑無雙的容貌正正映入衆人眼中,一時如山寺之中勾魂攝魄的狐妖一般,“奴才自然沒有資格,可奴才保證,這話絕對是惠嬪娘娘想聽的。”
惠嬪垂眸淺笑,接過紫琳手中的傘,“你們都退下。”
“可”紫琳猶有幾分疑慮。
“退下”惠嬪掃了紫琳一眼,衆人只得退至一邊,冰冷的雨絲順着夜風飄在她的兩肩,“說罷,本宮倒想聽聽,你這奴才能說出什麼本宮想聽的。”
衛嬋站起身,一步步走到惠嬪面前,二人溫熱的呼吸在雨中交纏,“二阿哥從一出生起就是太子,他有什麼強的不過是託生在了仁孝皇后腹中,除此之外,他還有什麼可以依仗的優勢而大阿哥呢他在書房這一年,滿是讚譽,大阿哥未嘗不能超越太子,成爲真正的天下第一人,只看您,”她微微一笑,“這位額涅願不願意幫他。”
惠嬪溫柔的面具寸寸龜裂,在衛嬋的目光下,她覺得自己的心都在顫抖,“你什麼意思”
衛嬋附在她耳邊,輕聲耳語,“奴才是納蘭大人派入宮的,他囑咐奴才,一定告訴娘娘一句話,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大阿哥已經在雲端,您想不想他,更進一步”
靈璧回了永和宮,茯苓便端了滾滾的雞湯來,這丫頭話少,卻極爲細心,靈璧掀開蓋子看了一眼,笑道:“茯苓又燉茯苓雞湯了有茯苓餅嗎”
靈璧笑着看她,茯苓面上的紅更深了,芳苓拿了一盞燈臺來,道:“她臉皮最薄了,平日裏說句話都小小聲,像只蚊子似的。”
主僕三人正說着話,福慧走了進來,咳聲嘆氣道:“芳苓妹妹,你走時忘記關窗戶了吧你那被褥都被雨水洇溼了。”
芳苓皺眉,卻也不能在主子面前表露,只道:“無妨,那我在地上睡也一樣。”
靈璧道:“你在地上睡,着了涼可怎麼好女兒家的身子多麼要緊,我記得你和茯苓是一道住的”
芳苓點頭,靈璧笑道:“那也正好,西次間窗下有一張匡牀,你們兩個就在那上睡吧。”
茯苓忙搖頭道:“那怎能行呢那牀是主子”
靈璧放下調羹,挑眉看她,“你日日在我跟前伺候,你得病,就要過病氣給我,與其讓你過病氣,我不如把一張閒置的牀給你睡一晚。”
茯苓還要再拒絕,靈璧索性沉下臉色,“非得要我惱了嗎”
芳苓忙拉着茯苓跪下,“奴才謝過主子恩典。”
靈璧招招手,示意她們起身。
晚間,郭常在被人擡去圍房休息,皇帝躺在空曠的龍牀上,忽然想起那股如蘭似麝的幽香,心頭莫名空乏,他翻身坐起,在牀上的躺櫃裏翻尋出一柄青玉如意來,“梁九功,研墨”
梁九功忙拿了燈臺去,道:“萬歲爺,這都這個時辰了,您還要批摺子啊”
皇帝寫了個條兒,連同如意一併遞給他,“快送去永和宮。”
梁九功拿上東西,忙忙地去了。也是他來得巧,靈璧因怕飯後積食,特意晚睡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