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璧聞言,仍是微笑着,似是不以之爲喜,“若不是敬嬪去了,便是八嬪,這可是”榮嬪說着,復又捂上嘴,“瞧我,總提那去了的人作甚”
布貴人皺眉,“說來,敬嬪去了也有大半年了,到底她做了何事,惹得皇上如此不悅此事,”她看看榮嬪,“想來也只有您知道些內幕了。”
榮嬪端起茶杯,嫋嫋白霧遮擋着她的面龐,一時看不清神色,只一雙眼瞟向靈璧,“這話,我可不敢說,總之是皇上的意思,他要責罰誰,誰就受着唄,不過”蜜合色錦帕拂過豐潤紅脣,“總有那麼些緣故,皇上也少不得偏袒一二。”
至於這值得皇帝偏袒的緣故,就不能不惹人猜疑了,榮嬪說着,定定看向靈璧,卻見她垂首把玩着一隻金鑲紅藍寶石戒指,一時也暗恨這人如此不上道,端嬪道:“這話不該多說,畢竟靈璧妹妹有孕,說這些事也晦氣。”
延禧宮內。
惠嬪冷冷看着屋內的十二扇鑲玉石描金屏風,屏風上以玉石雕琢而成的孩童絲毫不知人間愁苦,猶自玩鬧着。四壁的紗幔在風中輕輕搖晃,紫琪獨自走進來,將食盒內的精緻菜餚取出,放在几上,“主子,您一日未曾用膳了,且用些吧。”
殿內的小宮女將各處的燈點燃,幽幽燭光映在惠嬪僵硬冰冷的臉上,也照不暖那張芙蓉面,惠嬪垂眸,低聲道:“我陪在皇上身邊十年,爲他生了兩個阿哥,雖然承慶早早兒地去了,可在皇上心裏,還是不如一個上位不足兩年的丫頭,哼男人呢,偏心起來,真是狠啊”
紫琪道:“娘娘,您可是有大阿哥呢,那烏雅貴人縱然有了身孕,可也未必就是阿哥,更何況皇上身邊美人如雲,她也得意不了幾年的。”
入七月,秋風乍起,太皇太后道:“天兒一日涼似一日,你身子重,不必日日到我身邊來立規矩,難道我不知道你的性子嗎”
靈璧將針線暫且擱下,“太皇太后這裏珈藍聲聲,奴才覺着心靜,比在外頭好,若您覺得奴才叨擾,奴才便不敢來了。”
太皇太后在她額上點點,“別跟着皇帝學,他現在是越發貧嘴了”一回頭,皇帝正往裏走,“瞧,果然白天不能說人,這就來了。”
皇帝本是到永和宮去的,聽奴才說靈璧在此,也就匆匆來了,“皇太太又跟人說孫兒不好,孫兒以後怕是壓服不了人了。”
太皇太后道:“你要壓服人,就去前朝,來我這老婆子這裏耍不起威風來。”
皇帝失笑,同靈璧一左一右扶着她坐下,“今日前線送來捷報,說額楚大敗吳世琮,但並未生擒此賊,而後靳輔又上了摺子,說淮陽壩工成,已經有了適宜種植的土地,孫兒欣喜,宮中只有和您、和靈璧說說。”
太皇太后看看二人,“我看皇帝是隻想和她說,我這個老婆子恐怕是附帶的吧”
皇帝垂首,赧然道:“皇太太總愛打趣孫兒,難道孫兒從前有事不是和您說的多嗎”
三人正說着,忽覺地面一陣微顫,哐地一聲,放在高足几上的粉彩花瓶應聲墜地,碎裂開來,皇帝和靈璧忙護住太皇太后,待顫動過後,道:“如此大的動靜,恐怕是京師地動了”
靈璧忙道:“奴才在此護着太皇太后,連這百年紫禁城震感都如此強烈,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