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已供了熏籠,最是和暖不過,可索額圖、明珠卻覺周身寒涼,坐龍天花之上的金龍似乎一條條巨獸,俯瞰二人,直欲俯衝而下,“奴才,不敢”
皇帝收回手,看到二人面上的冷汗,復又回到原處,“今日天色不早了,二位賢卿退下吧。”
索額圖、明珠戰戰兢兢對視一眼,退出了乾清宮。
皇帝勾起脣角,“這二人平素裏鬥得烏雞眼一樣,受了訓斥倒是惺惺惜惺惺。”
梁九功上了茶,道:“萬歲爺天子之怒,兩位大人自然是受不住的。”
皇帝乜了他一眼,“朕要用他們,就不許他們生亂,趁着魏象樞進言,適當地敲打敲打也好,免得他們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
明珠回了值房,心腹太監全安遞上茶來,他捧着茶杯,細小的眼睛微眯,越發覺得這事不對,便對全安耳語幾句。全安應是,趁着人不注意,一溜煙進了承乾宮。
衛嬋正爲佟貴妃打牀帳上絡子,聽全安如此說,忙換上一件早就備好的太監衣裳,跟着全安悄沒聲兒地溜了出去。
明珠正在值房一側的角房內等候,衛嬋走進來,便行了一禮,“主子。”
明珠回身看她,依舊是絕色容貌,這樣一張臉,無論老幼,看到都會動心的。他走到衛嬋面前,皮肉鬆弛的手摸上美人光緻緻的臉頰、慢慢移向頸側,嬖色地摩挲着,“記得我送你入宮的目的嗎”
隨着他越發深入的動作,衛嬋面上微微一紅,細細喘息着,“記得婢子自然是爲了大人入宮”
明珠微笑,拇指探入衛嬋口中,沾了一點香澤,才移了出來,張口舔去,“自上次惠嬪求着本官,讓本官去欽天監說一句話,以天象爲難德嬪,本官就看出她不堪大用,我訓練你十年,自己都未捨得一用,爲的就是將你送入宮中,伺候皇上,既然惠嬪不堪用,本官爲你尋了個機會,把你送上皇帝的牀榻”
明珠湊近她,深吸一口她身上勾魂攝魄的香氣,“如你這樣的美人,要不是爲了魅惑皇帝,我怎麼捨得拱手送人呢”
衛嬋尖細的下顎倚在明珠肩上,烏黑的鬢髮貼在明珠蒼老的臉上,低聲道:“婢子願爲大人奉獻微薄之軀,肝腦塗地”
北風吹了一夜,本就葉落疏寂的宮苑更被刮掃得一片空蕩。至臘月初四,便撕棉扯絮地下了好大一場雪,紫禁城一時銀裝素裹,才用過早膳,便聽得人說翊坤宮發動了。靈璧披上一件大紅羽緞鶴氅,頭上頂着雪帽,擁着海棠式手爐,趁着暖轎往翊坤宮去。
惠嬪、榮嬪等早已到了,靈璧摘下臥兔,宮女抖了抖上面的積雪,“如何了”她一壁解披風,一壁看向布貴人。
布貴人搖了搖頭,“宜嬪孕中甚少走動,腹中胎兒生得過大,這都兩個多時辰了,還是不見個行跡。”
靈璧斂衽坐下,宮女上了熱茶,她只捧着,靜心聽着寢殿內的動靜,“宜嬪是頭胎,自然難些,有大清先祖保佑,定會無事的。”
僖嬪被那日她腹中的奇像嚇怕了,因靈璧也即將臨盆,十分擔憂她真的生出一條龍來,布貴人無意之間瞥見她的神色,也覺好笑。
靈璧四下看看,對榮嬪道:“怎麼不見通貴人”
榮嬪淺啜一口茶,見她問,便放下茶杯道:“自入了冬,胤禶的身子越發不好,她眼下連自己都顧不來了,更別提旁人。”
靈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