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時分,皇帝纔回了乾清宮,靈璧揉着酸困的腰肢,“下回皇上要再來,你們千萬給我個信號啊,不然我這條小命兒遲早折在皇上手裏。”

    芳苓暗自好笑,“茯苓給您使了多少眼色,您就是沒看着,這會子倒又怪奴才們了”

    靈璧睨了她一眼,“等着吧,遲早把你嫁出去,你可和夫君好好試試這張利口。”

    衆人一時皆笑起來,這時廣儲司的一個小太監跟着福慧走進來,行了雙安禮,“奴才請德主子安。”

    靈璧仍在紗簾後,自是看不清他的長相,道:“何事”

    那小太監道:“奴才上午奉總管之命送了貂皮來,娘娘的貂皮份例是二十張,此次本該送五張,可多了一張,翊坤宮宜嬪娘娘便少了,奴才斗膽,來向主子討要。”

    靈璧笑道:“這不是什麼大事,你跟了芳苓去,讓她開了庫房,給你取來,再給宜嬪送去。宜嬪有孕,一切以她爲先。”

    芳苓應是,帶了那小太監去,偏首的一瞬間瞧見他右耳下有一顆大黑痣,上頭還長了一撮長毛,她並不與那太監多言,取了貂皮給他,便讓他去。

    那太監出了永和宮,一路跑着鑽進御花園的假山裏,掏出一枚小巧的瓶子,撒了些粉末上去,平息了腔子裏亂跳的一顆心,才繼續趕往翊坤宮。

    翠俏接過貂皮,便讓那太監退下,“主子,眼看着冬深了,奴婢想拿這幾塊貂皮給主子做個皮褂穿,正暖和呢。”

    宜嬪道:“也好,交給那些做活計女子們去做,配上皇上新賞賜的那塊翡翠。”

    翠俏略一思忖道:“將那翡翠雕作翡翠領釦,一定又貴氣又精緻,主子意下如何”

    宜嬪頷首,翠俏便着人去做,翠縷端了安胎藥來,她皺了皺眉,一飲而盡,“若不是爲了腹中的孩子,這苦藥汁子我可喝夠了。”

    正說着,郭常在走了進來,見宜嬪歪在榻上,福了福身,媚聲道:“請姐姐安。”

    宜嬪眉間的褶皺更深,她近來腹部絞痛越發嚴重,更兼頭暈噁心,“誰讓你進來的”

    郭常在施施然坐在繡墩上,捻了一顆桂圓在手裏把玩,“姐姐,我是有事求您,您怎麼這樣無情到底”

    宜嬪早知道她要說什麼,不過是一父所出這類廢話,“你若有事便說,無事就出去。”

    郭常在伸出一隻手,“昨兒和僖嬪、安常在一同鬥牌,我輸了一二百兩,想問姐姐借點兒銀子使,等宮份下來了,就還姐姐。”

    宜嬪冷哼一聲,“你一個常在,一年的份例也不過五十兩,等你的宮份下來三二年才能補上饑荒,我可沒那個閒錢借你。”

    郭常在見她這樣不給面子,立時就要發作,倒是四格扯了她一把,她這纔想起自己是來求人的,忙軟下臉兒,“姐姐,好姐姐,我自己出了一百五十兩了,你借我五十兩就是。”

    宜嬪懶得同她計較,一邊讓翠縷去開那小櫃子拿錢,一邊道:“人有兩樣東西沾不得,一則懶、二則賭,這兩日是宮中節慶,你們聚賭,等過些日子太皇太后空了,仔細你的皮”

    翠縷把銀票摜在郭常在手裏,也不上茶,便撇過頭去。

    郭常在得了銀子,也不介意她的態度,一搖三擺地出了正殿。

    翠縷怒道:“主子,她這樣放肆,您纔給她銀子使,要是我,一個子兒也沒有的”

    屋內擺了數盆玉臺金盞,花心嫩黃,花瓣雪白,那悠悠散出的香氣被屋內的熱氣一烘,便薰染一室如花海。宜嬪嗅着那恬靜香氣,心中鬱結稍散,“隨她去,這是最後一回,她這樣下去,遲早有一日陷入泥淖,本宮也救不得。”

    只是怕的是連累家族罷了。

    而已便是臘八,靈璧換上吉服,纔出了長康右門,便見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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