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宮女爲後之妃常有喜 >第99章 有自然相知之人
    梁九功帶了宜嬪離去,那桀驁的女子縱是被責罰,脊背仍是挺直,烈烈紅裙走在錦繡春色中,背影無端地憑添了蕭索之態,皇帝斥責了宜嬪,和緩的心情亦低落至了極處,“富爾祜倫歿了純親王,只有這一個兒子,卻也沒有留住,純親王一脈徹底絕嗣。”

    靈璧這才明白皇帝今日爲何如此暴怒,這郭絡羅明尚也是倒黴,撞到了皇帝的槍口之上,“世子兩歲早殤,乃是天災,非人力可強,但奴才聽說和碩格格已經已有身孕,一旦明尚被斬首,格格難免動了胎氣,恐怕”

    皇帝看向她,眼底帶着哀傷,“朕都知道,但明尚不得不死,朕去歲十二月才申斥了文武百官,要廉潔從政,可才三個月,就被自己親自賜婚的額駙打了耳光,如果朕此時饒恕了明尚,是全了安親王嶽樂的顏面、護了和碩格格一家,那朕以後該如何約束衆人衆人又將如何看待朕這個皇帝”

    江山、情誼向來難以兩全,不負天下不負卿太難了,皇帝嘆息道:“朕何嘗不想遂了宜嬪的心意可饒恕了這樣一個祿蠹,將來便會有無數祿蠹涌現,我大清入關數十年,根基未穩,朕只能如此抉擇。”

    靈璧將皇帝的手輕輕掰開,掌心已有了五個半圓形的傷痕,隱隱見血,從方纔起便一直握着,難怪會傷得如此,她摘下絲帕,擦拭着那傷痕,“那,皇上爲何不與宜嬪明說您向她說清緣由,宜嬪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她自然也能體味皇帝心中之苦。”

    隔着薄薄的絲帕,皇帝握住她的手,“這天下,朕不求人人理解朕,朕心裏的苦,也只想和朕認定之人訴說。”

    掌心貼着的是皇帝略顯灼熱的體溫,靈璧垂眸,“車遙遙,馬憧憧,君遊東山東復東。既然皇上這樣說,那奴才也只有如此迴應。”

    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月暫晦,星常明,留待明月復,三五共盈盈。

    皇帝午後便回了乾清宮,前線戰事已到了決戰關頭,雪片般的摺子從四海八方飛入乾清宮,千頭萬緒,國事家事件件不省心,敬事房的人端了牌子進來,也只能原封不動地拿回去,如是已至七月。

    圖海將軍奉皇帝之命還朝,他已是耄耋之人,見了皇帝,屈膝跪下,“奴才辜負皇上聖恩,罪該萬死啊”

    皇帝快步走到他面前,伸手扶起這老將,“王輔臣之死,怨不得將軍,你不必太過介懷。”

    圖海汗顏,“皇上命奴才押解王輔臣入京,王輔臣擔憂皇上延罪家人,半途之中以貼加官之刑自我了斷,奴才沒有將人看守好,自然大罪。”

    皇帝嘆道:“王輔臣一生糊塗,朕任命他爲平涼提督,甚至將先帝所贈之物賞賜給他,是何等信任,可他卻辜負了朕,死也是應當。但既然他死了,其子王吉貞誘導其父叛歸吳三桂,革去其職務,其餘家人不必株連,流放了吧。”

    圖海拱手,“皇上聖德,奴才拜服。”

    皇帝拍拍他的肩膀,攜了這老臣的手,“朕知道愛卿今日回來,特意設宴款待,順便也聽聽前線戰場究竟如何,走吧。”

    宴罷,圖海回府,皇帝看着他略顯佝僂的背影,嘆道:“圖海這一生鞠躬盡瘁,他如今年事已高,不必再往前線去了,讓他留在京城,好好養病,着太醫院爲圖海細細醫治。”

    梁九功應是,皇帝折身回了乾清宮,“傳召李光地、明珠,商議臺灣事務。”

    三藩平定在即,臺灣這癤癬之患也是時候處置了,七月二十七,在李光地的極力推薦之下,皇帝正式下旨,以施琅爲福建水師提督,總領福建海域外所有水軍,籌備攻臺事務,同時調任萬正色爲陸路提督,水陸並進,準備攻克臺灣。

    延禧宮內。

    因是惠嬪的三十歲生辰,衆人皆來賀喜,惠嬪笑道:“邁過了三十,我可老了,這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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