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二十一,皇帝派人來,說是要帶着靈璧去南苑行獵,芳苓、茯苓小心翼翼護着靈璧上了馬車。及至到了南苑,皇帝、裕親王等皆在,靈璧有孕,自然不可騎射,只坐在早就搭好的木臺上遠遠兒看着衆人。

    芳苓給她手爐裏添了新炭,又往椅子下放入暖爐,“主子,可還冷嗎”

    靈璧搖搖頭,“這身上都是狐裘,哪裏就冷着了”

    芳苓跟着她一道往遠處看,“奴才聽說,太子和裕親王帶着人圍獵,二人一齊發矢,各射中一隻豹子呢。太子才八歲,真是厲害。”

    靈璧笑道:“太子自是厲害的,將來胤祚長大了,能有太子的一半,我便心滿意足了。”

    芳苓俯下身,小聲道:“怎麼不說像皇上一半呢皇上可是射中了三隻老虎呢。”

    靈璧瞥了她一眼,“皇上是天生的英武帝王,哪裏想像便能像的了若像皇上,別說一半,十之一二,便是大幸了。”

    二人正說着,皇帝正帶着裕親王、太子及一衆戈什哈回來,他身上披着明黃色緞繡行龍斗篷,領口的墨狐皮圍脖在冬風之中烈烈飛舞,越發襯得朗眉星目,貴氣非凡,“這班小子動作太快了,那塊虎皮已不成了,你身子弱,命太醫炮製虎骨酒給你備着,補身用。”

    靈璧頷首,“謝過萬歲爺。”

    皇帝轉身,看向衆人,“今日獵得之物,這隻雄鹿割下最好的肉,送回宮中,請太皇太后品嚐,這三隻虎一隻賞給裕親王,一隻留給恭親王,至於這兩隻豹子,”他摸了摸太子的額頭,“取其脛骨,製作一枚扳指給太子,以紀太子今日威武。”

    衆臣退下,皇帝引着太子、裕親王及靈璧回了大帳,裕親王道:“祭拜孝陵之事,奴才已經準備周全,祭拜之後,將取次薊州,奴才如此安排,皇上以爲如何”

    皇帝頷首,“皇兄的安排自是好的,只是朕想祭拜孝陵之後,再去看看仁孝皇后。”說着,他對着太子招了招手,“仁孝皇后離世之前最掛懷的便是胤礽,若她知道胤礽已經長成,一定非常欣慰,所以此次祭拜先皇后陵,朕決定帶上太子。”

    裕親王領命,皇帝接着道:“德嬪有孕,且冊封大典在即,不宜舟車勞頓,朕會派人送你回宮。”

    靈璧頷首,裕親王道:“皇上月前命奴才廣覓研究痘疹的良醫,奴才於江西尋得一位名叫胡純嘏的神醫,此人對天花研究極深,認爲可以通過種痘之法,防止天花蔓延,他已經在江西、福建等地選取了數十個兒童進行過研究,種痘成功並抵禦天花者十有六七。”

    皇帝道:“我大清自立國以來,許多皇子公主皆是夭折於天花,若是能通過種痘,根治此病,於我大清國祚延綿、百姓安居樂業,皆是有益之事,速召胡純嘏入宮,選擇一位阿哥種痘。”

    裕親王遲疑,“皇上如今有八位阿哥,從年紀上來說,只有大阿哥、二阿哥、三阿哥適合種痘,二阿哥已經感染過天花並痊癒,不知該選哪位阿哥呢”

    皇帝沉吟半晌,道:“身爲皇子,便要有其擔當,爲天下人子之表率,胤禔、胤祉既然適齡,二人便一齊種痘,裕親王,此事朕就交給你來處置,辛苦皇兄了。”

    裕親王自然應下,次日,皇帝攜太子取道孝陵,裕親王則帶領侍衛,護送靈璧回宮,隔着車輦,噠噠的馬蹄聲不絕於耳,靈璧倚着軟靠,只覺一陣陣地頭暈噁心,芳苓自懷爐之中倒了熱茶,“主子且忍忍,馬上就回宮了。”

    靈璧頷首,外間寒氣侵肌蝕骨,車輦內卻溫暖如春,黃銅熏籠內燃了銀屑炭,芳苓細緻,又特意將鵝梨同沉香架在熏籠之上,鵝梨之甜香,配以沉香,在那一方小小天地之中,燻人欲睡,靈璧半闔着眼,“我只是擔心這種痘之法是否可行,皇上子嗣夭折者衆,留存者不過八位,尤其榮嬪的三阿哥,她爲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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