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家族的榮譽,我站在了學院武神爭奪戰的戰場上。”
武神爭奪戰,爲期三天,是校內戰鬥力比試的盛典。成王敗寇,沒有同情和幫助,只有勝者和loser。
家族之爭的殘酷比試。
往往成爲各大家族新一輩展露頭腳的地方。
作爲雪萊家族長女,又是唯一在先知院修習的異能者,希爾維亞必須參與武神爭奪比試。
可她當時,是埃律西昂分院的木系治療學員。
此前從沒有輔助系的學員參與武神爭奪戰。
衆所周知,輔助系不擅戰鬥。
在許多人眼中,擁有雪萊家族身份的輔助系希爾維亞是成名最適合的墊腳石。
她在一開始就成爲了衆矢之的。
出乎意料,爲期七天比賽的第一天,歷經一波又一波的襲擊,希爾維亞仍在戰場上。
挑戰她偷襲她的所有人,都被她淘汰了。
誰都不知道,希爾維亞有化木爲靈的天賦,她能賦予植物真正的生命。
換句話說,所過之處,草木爲靈,成爲千軍萬馬供她操縱。
她只是不屑打鬥,才任性地選擇了輔助系。實際上比起治療天賦,戰鬥天賦纔是真正可怕之處。
第一天的激戰,希爾維亞成爲了戰場內外的焦點。
她甚至放出傲慢的話:“雪萊家隨時恭候。”
不僅激怒了部分參賽者,其它世家更要防止她展露頭腳,不能讓她奪得勝利。
於是,一場原本是劣汰優勝的比試,變成了大部分人對希爾維亞的圍攻。以及少部分人的威逼利誘,以保護她換取雪萊家的關係網。
白水已經聽傻了。
她還未經歷過什麼,這樣一場戰鬥,想象不出,也不敢想象。
“不怪他們。異能者的鬥爭就是這麼殘酷。”淡淡提起的過往,流轉於骨子裏的驕傲顯露。
她這樣嫺靜美好,絲毫讓人想象不出她在武神戰中威風凜凜的模樣。
脣齒輕啓,她說:“但我脾氣也大,攻擊我,我打回去;威脅我,我幹掉他。”露出自信又不容輕視的笑容。
希爾維亞在白水眼裏變得好耀眼。
甚至比nine還要耀眼。
“那書空學長呢”白水聽故事聽得津津有味。
提起沐書空,希爾維亞眼神溫柔似水:“他不一樣。”
他們的相見並不美好。
武神戰第五天,參賽者已淘汰大半。幾乎連續作戰三天三夜的她剛剛結束一場圍攻,有了短暫的機會喘息。
受了不少傷,體力也跟不上。一個人的力量終究弱於一羣人的力量。
這場比試往往到後面,纔是真正強者的對決。
爲了接下來的戰鬥積蓄力量。她在戰場一處竹林池塘邊休息。
偏巧,遇見了沐書空。
沐作爲特爾萊特院首席大弟子,希爾維亞縱然與他沒打過交道,也瞭解他實力強盛。如同驚弓之鳥的她,選擇了直接攻擊,意圖掌握戰鬥主動權。
強弩之末木元素希爾維亞,全盛狀態火元素沐書空元素相剋,狀態相差太多,結局註定是希爾維亞的落敗。
雪萊家的長女,就此註定出局事實卻不是這樣。
從泥濘沼澤救出希爾維亞後,沐書空並沒有擊碎希爾維亞身上傳送球淘汰她出局。
而是操縱着火焰爲她烘乾衣物。
“你識時務,很好。雪萊家會感謝你。”希爾維亞像個慷慨饋贈的主人。
熟知世界的規則。家族教育下,她明白世上一切付出,都應有所圖謀。
“你要什麼大可以提出來。”希爾維亞繼續發問。
“我以爲,敢於對抗武神戰所有對手的雪萊家長女是位聰慧又優秀的女性,”沐書空嘆了口氣:“沒想到,是個時刻活在家族羽翼下被寵壞的大小姐。”
從沒有人直接這麼對希爾維亞說話。她感到氣悶和被冒犯。生氣之餘爲自己辯護:“活在家族羽翼下我就不會來戰場”
“那你爲什麼張口閉口只有家族”沐反問。
“你不圖謀雪萊家的感激,你爲什麼救我”
“救一個人需要理由嗎”
“”氣氛一時陷入了僵局。
衣物和頭髮全部烘乾後,沐書空敲了敲她的頭:“希爾維亞雪萊小姐,你聽好。跟人說話語氣要好,尤其是救你的人。”
“不管你是不是雪萊家的人,我都不會放任你被沼澤吞噬。我不淘汰你,是敬佩你敢於挑戰所有人堅持到現在。但傲骨不是傲慢,受到了幫助,你應該誠心誠意表示感謝,而不是用家族的權利對人慷慨饋贈與施捨。”
將水中的往事鏡揮散。她們離開池塘,繼續手挽手散步。
希爾維亞笑着模仿着沐書空的神態,一幅成竹在胸很有前輩風範的模樣。
“他當時居然教育我。從沒人這樣對我說過話,我恨不得揍他一頓。可仔細一想,他說的很有道理。”
“白水,從那時開始,我和沐就經常一起行動。慢慢才明白,有些事,你是沒想過要得到什麼,也沒想過要付出什麼。只是遵從了心裏的選擇。”
“自己認爲值得,就是值得的。”
白水很認真在思考這些話。她從來不笨,很多時候只是懶得思考。
其實心思細膩又會揣摩人心,下意識想討人喜歡,有自己的衡量準則。
所以纔會因希爾維亞和沐書空的好意而心有不安。
隱隱明瞭,希爾維亞真正想告訴她的是什麼。
白水將雪絨花的一朵別在希爾維亞耳畔,美人比花還要嬌豔。她很認真:“希爾,我明白了。”
希爾維亞也取一朵花,將白水耳邊亂髮別與花一同別在耳邊。
指尖與臉龐接觸,白水的臉又微微紅了。
“明白就好。”
兩人相視一笑。
至於武神戰的結局,大致是,沐書空保護希爾維亞一起堅持到了武神戰結束,雖然沒取得首位,但不被淘汰已是榮譽。她與沐開始往來,成爲好友。
每當希爾維亞傲慢任性事,沐書空就要她擺正自己的位置。
跟在沐身邊日子久了,希爾維亞變得內斂而溫和,但她的鋒芒從未被磨掉,只是藏起來了。
再後來,轉到特爾萊特分院的希爾維亞再次參與武神之戰。
戰場結束的那一天,女武神之首希爾維亞誕生了。
送白水離開花園,看着她的背影,希爾想起了與沐初遇那天的自己。
聽完沐書空的說教,沒辦法,她生硬地表示了自己的感謝。爲了堅持到比試的最後,希爾維亞要求沐保護她。
“給我個保護你的理由”沐書空補充道:“不準說雪萊家族。”
剛要張口的希爾維亞被噎了回去。她沉思很久,深吸一口氣。
“我明白了我需要你。”說出來很艱難,有些磕磕絆絆。她握拳,堅定了語氣和態度:
“請你保護我。”
“好,我答應了。”
往事成風,多年後仍未忘懷。
實在是,銘心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