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白水牀前。
輕柔的腳步聲響起,有人從樓下緩步而上。
香噴噴的味道,混雜在清晨特有的花草芳香中,一起隨風在屋內流轉。
這時,白水從睡夢中醒來。
美味的早餐已經在眼前,有時是清香肆意的粥,有時是濃郁可口的湯。配上一枚荷包蛋,鮮榨的果汁以及切好的橙子。
外加一束帶有露珠的小花。
她每天醒來所見的第一個人,一定是nine。
這樣美好的早晨,已經持續了整整一週。
放血治療後,白水變得很虛弱。爲了照顧白水,nine住在了她的小房子。指導她訓練的同時,每天都按海登院長的方子準備藥膳。
在他的精心照顧下,白水已經好了大半。她第二天恢復了力氣,不再讓nine喂她喫飯。第三天就立刻開始了正常訓練。
nine拉開窗簾,陽光一下傾灑整個屋子。
白水靠在枕邊,她見清晨的光很柔和,傾灑在nine身上,與他的流砂輝映,像畫一樣美。
她想起了百雨。
哥哥喜歡在她睡懶覺時,拉開閣樓的窗簾讓陽光照在她臉上。會在她上學前準備好早餐,簡單的雞蛋吐司和牛奶。
可是,nine的感覺和哥哥不太一樣。
“醒了”他見白水在牀上發呆:“今天你是不是要做什麼”
一語將白水從沉思中驚醒。
對了,今天她要給希爾維亞和沐書空一個驚喜。
白水禁足修養的這七天,希爾維亞和沐書空也不在學院。希爾應家族召喚,回到了遠在挪威的雪萊家領地;沐書空自那天分別,爲了李老佈置的任務直接離開了先知院。
今天是他們回到先知院的日子,也是白水完全恢復的日子。
她籌劃這個驚喜很久了。
“親愛的希爾,啓。”希爾維亞回到院子時,楠棲叼着一封信走來。這幾天接受了不少白水投喂的小魚乾,它和白水的親密度直線上升。
“我準備了一頓豐盛的晚餐,請你晚上來我的小房子。白水。”沐書空念着信的內容,這字寫得實在不怎麼好看。他心裏在思考,不知白水打的什麼鬼主意。
不過,第一次出任務回到學院後有人接風洗塵。
有個小師妹的感覺挺不錯。
傍晚,夕陽只剩一點殘影,漫天紅霞在空中雲層裏生生不息。
希爾維亞穿着一身清爽又優雅的米色小裙子,提着一盒從家裏帶來的小點心。不過,她站在白水家的院子,沒有急於進入,不時看看隔壁沐書空家的院門。
不用說都知道她在想什麼。
一會,沐書空的院門打開,他用火線拎着一壺小酒,很悠閒地走出來。
遠遠看到了白水院門口正要打開門進去的希爾維亞。
兩人相視一笑。
沐晃晃手裏的酒葫蘆:“真巧。”
希爾維亞把門推開,對他自然一笑,回了一句:“真巧。”
經過一週的緩衝,他們之間就像無事發生,已然恢復到正常的狀態。事實也是如此,這是過去的這些年月,兩個人積累的默契。
已經來到院子裏,白水還沒有出現。
以往晚餐的地點都在院子,他們三人總愛坐在院子裏聊天。
偶爾惹得路過的學員駐足停留。因爲飯菜實在很香。
沐書空已經猜到,白水要給什麼樣的驚喜了。
一片黑暗。
當希爾維亞踏入第一步,微弱的光從她腳下泛出,就像漾起了漣漪與波浪,一層一層的光開始交錯蔓延開來。
精緻層疊的吊燈率先亮起,水藍色的透明質感,像水晶一樣華麗的吊燈。上面圍繞一圈永不熄滅的異能蠟燭。
沐書空眼光毒辣,這吊燈是水做的。
長而朦朧的水屏風橫檔在門前,越過屏風往裏走,整個屋子的全貌展現出來。
元素池的水面,一顆巨大的幽藍色樹生長而出,頂端直至天花板,盤根錯節的樹枝延伸到了整個大廳。
水凝聚的樹裏,有水晶魚在來回遊動。不時從水底沿樹幹中心向上游去,又突破樹枝暴露在空氣中,從上一躍而落,重回湖底。
樹的葉子晶瑩,每條枝幹上懸墜着一枚小小的星辰。滿樹星辰作爲光源,晶瑩剔透,很美,很不真實。
希爾維亞輕輕將手撫摸上水樹,入手堅硬,無法摸到樹的內部。整棵樹就像真正自然生長而成一樣。
樹枝與牆壁的交界,形成了環狀畫框,托住了鑲嵌在上的畫。
細微的燈光下,希爾維亞發現,畫裏的人是自己。
沿着樹枝與牆,兩人往前走去。
每隔幾步,都是一幅畫。賞花的希爾維亞,品茶的沐書空,趴在紅沙發墊上喫葡萄的小小白。畫裏,幾乎有他們一起經歷的每件事。
隨着畫走向盡頭,這裏沒有燈。
“叮”清脆的敲擊聲下,一道流光從聲源處亮起,像水波像驚濤,一瞬間將整個大廳層層點亮。
長桌在大廳盡頭顯現出來。
桌子是深藍色的水,堅硬;桌布是淺藍色的的透明水,柔軟。桌上的高腳杯,刀叉筷子,盤子和碗,漂亮的燭臺除了食物,一切都是用水凝聚而成。
白水站在那,手握小勺,她笑道:
“開飯了。”
三人落座,白水隨手一揮,從水樹中分離出幾片葉子,落在她手心變成了一隻裝茶點的小碟,她將希爾維亞帶的小點心裝好分盤。
又取幾片葉子,凝聚了小酒盞,將沐書空葫蘆裏的酒分好。
沐書空很滿意:“白水。這個驚喜可不小啊。”
這是任務佈置的第三週,白水已經達成了他的訓練要求。
不僅用水元素裝飾了整個房子,還結合了空間的能力。
沐書空自然能看出,有了空間力量的輔助,將水元素固定在適合的位置結構,所以無論是桌布還是樹枝樹葉,質感都很真實。
那一邊,希爾維亞打開了面前的一枚水做的小盒子。
盒子中心,靜靜流淌着一枚吊墜。
爲什麼是流淌
因爲在吊墜的形態下,裏面的水仍保持流動,有幾朵小小的花草在生長隨水波來回晃動。
很漂亮。她愛不釋手。
沐書空自然也有禮物,是一枚鑲玉的水滴玉墜。因爲他還沿襲着古人在腰間懸掛玉墜的習慣。
白水拍拍雙手,桌上餐盤蓋子化爲流水落入桌子裏。
一大桌美食出現,熱騰騰冒香氣,食材比上次儼然更高級。
“乾杯”
水中世界的晚餐就此開啓。
這樣一頓特殊的晚飯,據後來的希爾維亞回憶,她很感慨地形容。
“那天我們喫得很開心,沒有人知道到這頓晚飯的意義。”
“屬於白水的時代開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