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之名門錦繡 >513:未雨綢繆
    孫文傑覺得他這話說了也像沒說,他嘆息一聲“周邊的這些小國,哪個不是各懷鬼胎,又怎麼會由得我們控制”

    紀泓燁不語,這話說起來確實容易,而做起來也確實難。但是他相信有志者,事竟成,他對自己也有這個自信。

    孫文傑沉默了許久,在腦海中又把各國的形式大致分析了一遍,又跑到地圖前面去研究。最後得出結論,紀泓燁剛剛的想法,基本是不可能達成的。

    他又走到紀泓燁跟前,從頭到腳把他打量了一遍,緩聲道“我算是想明白了,你是不是對你的前夫人還念念不忘,所以這是在隊北疆手下留情。”

    紀泓燁不想告訴他,他一心想殺的名樂侯就是他的前夫人。如果他真的是有私心相互,又怎麼可能在她陷入這樣的境地,而始終不出手。

    私情是私情,國事又是另外一回事。況且,他對她早就沒有了情。他如今的出發點,自然也是爲了大寧。

    舊貌早就該換新顏,這是大寧早晚都要經歷的事,而現在似乎就是個不錯的契機。雖然說這個決定可能有些危險,但如果成功了,大寧就真的是重生了。

    孫文傑看着他,忍不住哀嘆一聲“若是那麼多官員紛紛下馬,我們是不是就要抓緊選新人了”

    “當然。”

    “可是新人哪裏是那麼好選的,如今都是世襲制。每一個掌握重權的官員,都已經爲自己培養好了接班人。”孫文傑想到這裏也頭疼“要想放進去個人,哪是那麼容易的事”

    紀泓燁神色一如往常平靜“沒事,左右我已經選了一些。”

    孫文傑臉上的表情更加奇怪,就是那種眼睛瞪得很大,下巴都快要掉下來的樣子“你選的人,什麼時候的事兒,我怎麼不知道”

    “你一下子問這麼多問題,那我先回答哪一個。”

    孫文傑剛剛的囂張氣焰,一下子就像是烈火上被澆了的水,只剩下冒煙的份兒。他興質缺缺的坐在椅子上“那你說,你選的人在哪”

    “翰林院。”

    孫文傑聽了他這話,好像一下子想到了什麼。他問道“你這幾次做監考官,是不是就是爲了在衆舉子中選人”

    “是。”紀泓燁這語氣依然是波瀾不驚,彷彿他去做的,只不過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

    孫文傑看着他的眼神可就更加奇怪了,最後漸漸轉變成笑意“未雨綢繆,原來你在那麼早之前就已經開始準備了。”

    “當然,這是大事,當然要提前準備,每一個關節都不能疏忽。”

    孫文傑看着紀泓燁的眼神更加崇拜,他淡聲道“你說我現在是不是應該說既生瑜,何生亮”

    紀泓燁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冷聲打破了他所有幻想“沒必要,因爲全然不在一個等級。”

    孫文傑頓時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氣得有些跳腳“紀三,你要不要這樣對我”

    “我不是說了句坦誠話嗎”紀泓燁終於捨得轉頭,眼神中卻隱隱含着笑意。

    “哈哈哈,我真的是服了自己,這麼多年怎麼從你的陰影下活過來的”

    “這一點我也很佩服你。”

    孫文傑往上擼了擼袖子,氣急敗壞的說“是可忍孰不可忍,來吧,我要和你決鬥。”

    “我身邊帶的是紀小白。”

    這一句話對孫文傑的打擊是致命的,他利落的把袖子落下來,清了清嗓子“你要不留在我府上用午膳”

    “嗯,可以,喫什麼”

    孫文傑皮笑肉不笑的說“魚。”

    “好。”

    “就不怕我下點藥毒啞的你。”孫文傑小聲抱怨。

    紀泓燁的耳朵很靈敏,尤其是在這一年他眼疾頻頻復發之後。他全然當做沒聽見他說話,依然是看着窗外。

    “我園子裏的景緻也沒變,怎麼感覺你今天特別喜歡看外面”孫文傑也走到窗前,模樣十分不解。

    “我只是覺得你院子的這些葡萄架,看起來挺有意思的。”

    孫文傑無奈“你可別寒磣我了,那裏本來種的是松樹,就是按照格局來的,風水好。可我家夫人也不知是怎麼了,忽然就要在院子裏搭葡萄架,還偏偏選中了這塊。”

    “最後不是還應承了嗎。”

    “我不應承有法子嗎”孫文傑寵妻也不是什麼祕密。雖然平時他挺介意別人說他懼內,但在至交好友面前,也沒什麼好避諱的。

    紀泓燁看着那些葡萄架,記憶中有什麼東西卻在翻滾。他微微閉上眼睛,一些對話便清楚地印入腦海裏。

    “三爺,夫人要把那些松樹砍了,說是要在那裏種梅樹。”

    “由着她。”

    “可是,那不是壞了風水嗎”

    “無妨。”

    “可這幾棵松樹是您特意讓人移植到這的。”

    “我說了都由着她,你想讓我重複幾遍”

    紀泓燁復又睜開眼睛,一向平和的眼眸中出現了一抹迷茫,他似自言自語一般說“我當初對我的先夫人真的很好麼”

    孫文傑也不知他這是怎麼了,就據實回答“哪裏是一個好字能形容的”

    “你說說看。”

    孫文傑似乎也回憶起了什麼有趣的事兒,眉開眼笑,就連聲音都變得異常輕快“你還記不記得當初薛家起的那場大火”

    “記得。”

    “你夫人那一日不是再赴宴嗎,你怕她出了危險,帶着龍義在街上策馬狂奔。當時朝堂上的那些老頭子都參你了,說你完全不顧身份衝撞了百姓。”

    紀泓燁對這件事隱隱也記得一些。他的記憶力一向驚人,就算是小時候的事,都能記得清清楚楚。可不知爲什麼,但凡是觸及到感情的事,就總是模模糊糊的。

    尤其是對他的先夫人,很多記憶都不清楚。明明也不是多久遠的事,可他就是記不得。說起來,這還真是有些奇怪。

    “我和彭景當然是要全心全意的維護你,最後就是變成了一場朝堂論理。我那一次可是大獲全勝,把那些老頭子氣得吹鬍子瞪眼。”

    紀泓燁的神情依然有些迷茫,他又問“還有嗎”

    “什麼”

    “我做過的荒唐事。”

    孫文傑用看怪物一樣的眼神看着他,總覺得他今天真的是太奇怪了。不過既然人家已經問在頭上,他當然要據實相告。

    當他數了那麼多事情之後,似乎還有滔滔不絕之勢,紀泓燁的記憶逐漸清晰。原來,他真的是用盡自己所有的愛護,去喜歡那個女子了。

    如果她真是水性楊花之人,他怎麼可能發現不了他對自己的洞察力還是很有自信的。和自己朝夕相處之人,若是心懷鬼胎,他不可能發現不了。

    他開始回想他到了北疆之後的見聞。白錦作爲一名軍醫,在軍中頗有威望。但凡是被她救治過的人,就沒有不誇讚她的。

    從醫術到醫德,他幾乎無可挑剔。還有他們私下裏相處的片段,那是一個端方守禮之人,接人待物從未有半刻逾矩。

    若不是她演技太好,就真的是她本性如此。紀泓燁當然更傾向於後者,這是他對自己眼光的肯定。

    他心中忽然有些好奇,當初自己是怎樣的心態去喜歡上這樣一個人。他竟然很想要和她接觸,很想要試一試。這種想法很危險,所以在腦海中只出現一瞬,就被他遏制了。

    孫文傑一直在旁邊觀察他,紀泓燁是個情緒不外露的人,即便是在他和彭景面前,也總是那麼一副清淡樣子。能讓他這般糾結迷茫,可能真的只有那個女子。

    “人間自是有情癡。”孫文傑笑着說。

    “我算麼”

    “以前的你應該算,現在的話還真是不好說。”

    “我的差別這麼大嗎”紀泓燁不禁又想到了紀小白當初說的話。就連一直跟在自己身邊,忠心耿耿之人都覺得他不該對夫人忘情。難道他真的是錯過了什麼

    不得不承認,孫文傑真的是不太習慣他這個樣子。他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說“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想了,廚房已經在準備膳食,咱們喝一杯。”

    孫文傑想的是很好,但真正到了午膳時分,他可沒心思喝酒了。因爲,他的夫人病了,而且病的還很邪乎。前一刻還在花廳陪孩子玩兒,後一刻就暈倒了。

    他心急火燎的請了大夫,結果卻說查不出病因,不知他夫人因何暈倒,甚至都沒有讓她醒過來的法子,這可急壞了孫文傑。

    紀泓燁是外男自然不能進內室,但見孫文傑在門口來回踱步,又衝着下人發了那麼大脾氣,也察覺出情況應該很棘手。

    “你不如去把白錦請來。”

    孫文傑一愣“白錦名樂侯”

    紀泓燁點頭應道“是。”

    “他不是軍醫出身嗎,還能趕上我請的大夫況且這裏還有御醫。”

    孫文傑對於軍醫的概念,就停留在草莽大夫身上。你若說他們會醫術吧,也不能算是精通,你若說他們不會吧,似乎總要比普通人強那麼一點。

    “她醫術精湛,絕對不是尋常大夫可比,甚至是整個太醫院,也不見得有人的醫術能在她之上。”紀泓燁說的是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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