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推開童瑤,子彈打進了他胸口,他被子彈打退後了幾步,可後方正好就是懸崖邊,往後退的腳踩了空——
“程安——”
童瑤與黑衣人同時跑過去,童瑤跪在懸崖邊伸手抓了把,可卻抓了個空,她眼睜睜的看着程安掉了下去——
“童大哥——”
她痛哭嘶吼着,全身震顫的跪在懸崖邊,臉色慘白的看着下方。
“不……童大哥——”
黑衣人生怕童瑤跳下去或者跌下去,他想拉童瑤起來。
“不要動我。”
黑衣人一時沒聽明白,他剛想開口,側身正好看到了童瑤手中的槍。
童小姐她想……
童瑤跪在懸崖處,她滿面淚痕的看着下方,這個懸崖不是很高,下方就是深海,人掉下去可能不會死,可程安剛剛胸口受了一槍,肩胛處也受了一槍,那可能就——
那兩槍,都是他爲她擋下的。
她小臉滿是淚水,眼淚模糊了視線。
白敏看着跪着的童瑤,嘴邊扯出一抹陰狠,她向童瑤走進。
黑衣人見狀,想攔住白敏,可他知道童瑤剛剛那句話的意思,他只能暫時的站在一邊,祈禱白哲他們快點來。
“童瑤,你不是很捨不得你那個媽死嗎?那我現在就送你去見你……”
“你害死了白家那麼多人,你良心能安嗎?”童瑤緊握着手中的槍,纖細的手指緊握的泛白,“白家收留你,養你,你不但不報答他們對你的養育之恩,還狼心狗肺的害他們,你做了這麼多喪盡天良的事,你晚上睡……”
“你給我閉嘴!”“白敏厲聲吼道,臉色陰鷙駭人,“他們收留我又怎樣?還不是搶了我的男人?白窈明明知道我愛海龍,她知道我很愛他,可她卻還要跟海龍在一起,還要嫁給他,她要是在意我,就不會搶了我的男人。”
“她本來就是白家的大小姐,要什麼樣的男人都可以,而我呢,只是一個收養的,說的好聽我是白家的二小姐,我還不是白家的一個丫鬟……”
“他們要是把你當個丫鬟,最後也不會把你嫁到趙家去,”童瑤不想再聽白敏那套振振有詞的話,她現在只想殺了她,“白敏,你害死了我外公外婆,如今又害死了我媽,還有程安,我要讓你血債血償——”
話落,童瑤猛地轉過身,手槍對着白敏胸口處——
“夫人小心——”
白敏猝然一驚,完全來不及反應,她根本就想不到,童瑤手裏有槍,她感覺她心臟那處陡然震痛,“你……”下一瞬,身體倒了下去——
“夫人?”爲首的壯漢連忙扶住倒下去的白敏。
他們齊刷刷的拿出腰上的長槍,舉起對着童瑤。
黑衣人見狀,立馬拉童瑤過來,離懸崖有點距離,他擋在童瑤身前,就算是死,他也護童瑤周全,她可是少主的命。
“童小姐,”黑衣人低聲道,“我們現在不能跟硬碰硬,相信小少爺他們……”
滴滴滴——
一陣刺耳的喇叭聲傳來,十幾輛黑色的轎車壓着石塊直接開到了童瑤身側。
爾後停下,車門被推開。
黑衣人與特工們全都下車,手裏的重型機械機關槍齊齊上膛,對着面前的那些壯漢。
壯漢看着突發情況,都懵了下,他們想對他們舉槍,卻看到了下車的男人。
趙折祁長腿跨下車,童瑤擡眸看到眼前高大挺拔的男人,“你……”
“有沒有受傷?”趙折祁摟住她,視線掃視她全身,沒看到任何的傷勢,他鬆了口氣。
他轉頭看去,躺在地上的白敏已沒了呼吸。
“是我開槍殺了她,”童瑤推開他,她彆着臉,喉間哽咽下,“她殺了我媽,還有程安,我要給他們報仇——”
“嗯!”趙折祁淡淡應了聲,他上前一步,想摟童瑤,童瑤後退了一步,“趙折祁,你媽殺了我媽,所以我也殺了她,我們現在是……”
“我們是夫妻,”趙折祁一把摟過她,“你不殺她,我也會殺。”
“你……”
“回去說,”趙折祁轉頭陰鷙的看向那些壯漢,他冷眯眼,“不想死的就放下槍。”
壯漢看着黑衣人與特工,他們人比他們多,如果冒然開打,死的絕對是他們。
而且在他們面前的人還是趙折祁,單一個趙折祁,他們就沒有勝算,更何況現在白敏死了,他們也不敢妄自行動。
他們只能放下手中的槍。
趙折祁冷鷙的出聲,“回去告訴趙海峯,他要是想報仇,我奉陪,帶着屍體滾——”
壯漢聞言,立馬背起白敏齊刷刷的跑上車。
“小少爺,夫人她,她死了……”壯漢朝童瑤看去,意思再明顯不過。
“你說什麼?”
“是我殺的,”童瑤看向白哲,小臉一片冷清。
姜子壘跟程靜下車正好聽到童瑤說的,倆人跑過來,沒有看到白窈,想到童瑤剛剛的那句話,他們都朝白敏看去。
白哲沒有開口,站在那也沒有動,幾人互對着。
一陣寒風呼嘯過來,童瑤穿的有點單薄,她縮了下肩膀,沒有去抱趙折祁,而是雙手抱住了自己。
“冷就抱我,”趙折祁俊眉鄒起,他擡起童瑤的小臉,“我是你男人,所以你做什麼,我都沒意見。”
一句話,足以表面態度。
白哲垂下眼目,他雙手緊握了下,白敏很壞,可她對白哲,還是很疼愛的,雖然夾雜着虛僞的利益,單他到底是在白敏身邊長大……
她突然死了,他肯定是難過也有點接受不了的。
“小少爺,我……”壯漢見他們不說話,他想早點回去見趙海峯。
“你回去吧!”白哲擡頭看着白敏緊閉的雙眼,眼眶泛酸,“回去告訴我爸,請他收手,要不然他會失去一切。”
“是,”壯漢看他們一眼,跑上了車。
“瑤瑤,”程靜啞着聲音,“媽真的死……”
“去找,可能沒死的,”童瑤攥着趙折祁的袖口,“去找,下海去找,他們可能沒死的,可能只是受傷了,下海就可以找到了他們的,我也去找,他們不會死的,我會找到他們的……”她語無倫次的,男人細緻的袖口幾乎被攥變形。
“你去車上,我會安排好,聽話,嗯?”
“我……”童瑤擡眸,瞳孔有着深深的哀慟,“我也要去找,你讓我去……”
“聽話,”趙折祁看向程靜,“你陪童瑤一起去車上,”他親了下童瑤的額頭,“乖,去車上等,嗯?”
童瑤無力的點了下頭,“趙折祁,一定要找到他們,我媽,還有程安,程安他因爲我而死的,我不要他死,不要……”
幾人聞言徵了下,程安爲童瑤——
“嗯!”趙折祁攔腰抱起童瑤往車邊走去,程靜朝白哲看去,她咬住下脣,艱澀的滋味蔓延開。
“母老虎,你上車陪下童瑤,”姜子壘牽起程靜的手往車邊走……
“少主,”黑衣人跑到趙折祁身邊,把剛剛發生過的事情說了遍。
趙折祁擡腿走到懸崖邊,姜子壘也走了過來,朝下方看去,“媽身上有**,程安胸口中了一槍,他們……”
“都給我下去找!”
“是!”
白哲擡頭跑了過來,“哥,我也去找。”
趙折祁深沉的看了眼白哲,而後點了下頭。
童瑤木然的坐在後車方,她雙目有點空洞盯着一處出神,連眼睛都很少眨,白窈跳下去的那一幕,程安摔下去的那一幕——
程靜坐在她邊上,白窈的死,作爲女兒的她們,是最難過最接受不了的,兩個人都木然的盯着一處。
“啊——”
童瑤雙手抱住頭,痛喊出聲。
“瑤瑤你怎麼了?”童瑤突然喊聲,程靜嚇一跳。
“媽死了,她跳下懸崖被炸死了,程安也死了,他爲了我而死的,那子彈是要打死我的。”
“瑤瑤,”程靜抱着童瑤,滾燙的淚從臉頰滑下來,她心裏也痛,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該怎麼辦?她從小就在白窈的身邊,從來沒離開過她,自己的親生母親突然沒了,她怎麼能接受的了……
“都怪我,都怪我,”童瑤喃喃自語着,“要不是我要跑出去,他們就不會死,不會死,這一切都怪我,我纔是兇手,害死他們的兇手……”
“不,瑤瑤,不能怪你,不怪你,真的不怪你……不怪你……”這三個字程靜一直重複着,她不知道該怎麼按撫童瑤,她也有點承受不住——
童瑤淚痕未乾又添新痕,她雙手死死攥着,指甲掐進肉裏,生生的疼。
……
“少主,”黑衣人泳到趙折祁身邊,“我們剛剛在海底撈到了這個。”
趙折祁斂眸接過令牌,仰起俊臉看向海面,所有的人都已下海,都在海底處探找,“有沒有其它發現?”
“沒有,”黑衣人無力的搖下頭,“少主,白姨跳下來,然後被炸……估計是,”炸的粉碎,他說不出口。
“程安胸口中了一槍,肩胛上也有槍傷,估計也是——”
“繼續找……”
“是!”
趙折祁俊臉上全是水,他摸了一把,倏地探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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