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
趙媽媽被郝媽媽推上前,撲聲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兩眼通紅道:“是奴婢對不起夫人,是奴婢鬼迷心竅,被金錢誘惑了,其實夫人從沒寫過什麼遺書,是現在的夫人找人模仿她的筆跡寫的,然後偷偷放到夫人的妝匣裏,讓奴婢發現”
“趙青,你在說什麼”
郝媽媽不敢置信的瞪大眼,隨即上前要將她拉起,卻被趙媽媽甩開。
“五姑娘從沒有說過要送樟香園給六公子,是郝曉英拿銀兩讓奴婢這樣說,我曾背叛過五姑娘一次,我不會再做對不起她的事,郝曉英,就算我兒子被追債的人砍死,我也不會再受你們擺佈,做對不起姑娘的事”
“你”
“五姑娘,是趙媽媽對不起你,當年你會推趙姑娘落水,是夫人授意奴婢讓人在你衣服上薰香,又每晚在你房間點燃另一種香,但量很少,不容易讓人發現,奴婢不清楚是什麼香,是秦媽媽給的,後來姑娘的脾氣愈來愈煩躁”
“趙青,你閉嘴”
郝媽媽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她沒想到趙媽媽會反口將夫人以前的事抖出來,這下子不但不能替夫人澄清白,還很可能罪加一等。
“你憑什麼叫我閉嘴,我說的是事實。”
趙媽媽遂把袁氏讓她做的事,一一道了出來,趙媽媽果然是袁氏安插在羽兒身邊的人,羽兒推趙姑娘下水,是袁氏的計劃,目的是想讓羽兒犯錯,她在衆人面前扮演好繼母,再利用楚老太太之手,將羽兒送去普靈寺。
遠離京城的羽兒,沒有親人護着,下手最容易了,只是袁氏沒想到秦王會派人暗中保護着,可只有楚歆羽知道,真正的羽兒的確被袁氏和許芷瀾害死了。
趙媽媽的陳述中,流言傳出來時,是袁氏吩咐秦媽媽做的,秦媽媽只是頂罪而已,黃蓮的死也是袁氏通過袁非凡之手,讓他派人到刑部地牢放香。
這些事情,楚歆羽早就知道,心裏有底,所以並不驚訝,但楚老太太卻不知道,如今趙媽媽這麼說,都不知作何反應了,許是失望透了。
原來她爲了取代梅氏,嫁給兒子,曾隱瞞着他們做了這麼多錯事,她後悔極了當年的善舉,若不是她將梅氏領進門,也許兒子與梅氏的婚姻能和和美美不一定。
郝媽媽看楚老太太面色不豦,怕她會相信了,就道:“老太太,您別相信她,她就是見五姑娘如今攀上高枝,才改口討好五姑娘”
“所以呢”楚老太太冷冷的看着她,“你的意思說我孫女攀上高枝,袁氏那些罪都是他人爲了討好我孫女,故意栽贓和誣衊她的是嗎”
郝媽媽心頭忽咯噔一聲,一陣寒意直衝腦門,她錯了,她錯的離譜
她這會兒才醒悟過來,可是
“把她帶下去。”
楚老太太看了一眼門口的語琴吩咐道,她已不想再聽郝媽媽爲袁氏辯白了,有些事情,自己心裏很清楚,以前因爲心軟,想着袁氏是自己教育出來,就算壞也不會壞到哪裏,但實事一件件癲覆自己對她的認知。
語琴應了一聲,帶着兩名婆子進來,將郝媽媽硬拖出去了,屋內的趙媽媽垂頭伏在地上,楚歆羽看着她,想着當初自己念在她多年照顧羽兒的份上,纔沒有對她趕盡殺絕,只是將她趕出侯府。
今天她跟郝媽媽進府,不管她的初衷是什麼,但最後她沒有站在袁氏這邊,倒算她還沒壞到哪裏,但儘管如此,侯府是再也不能容她的了。
楚老太太和三夫人都有這個意思,給了她一些銀兩,就當是她指證袁氏的報酬,他日若袁氏的審判需要她時,希望她能配合。
趙媽媽堅持不要銀兩,她說她原本就沒想過爲袁氏作證,只是想以這種方式進來,爲自己曾犯過的罪贖罪。
見此,她們也不免費,就讓語琴送她出去。
在郝媽媽闖進來時,楚老太太跟三夫人正和楚歆羽說着袁氏在廳前挑撥的話,她們擔心楚歆羽心裏有疙瘩,畢竟當時她們的確看出袁氏對楚歆羽那點心思,當時楚歆羽完全信任袁氏,其他人的話根本聽不進去。
楚歆羽有羽兒的記憶,曾經二夫人和三夫人試着接近她,關心她,都被羽兒擋回去了,甚至聽了袁氏的話,對她們還有些敵意。
所以,當趙媽媽走後,楚老太太正繼續剛纔被打斷的話題,楚歆羽卻打斷她的話,道:“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我很清楚當時是我拒絕你們的關心,所以,袁氏說什麼,我是不會在意的。”
袁氏被休了,不再是她的繼母,改口叫袁氏了。
明知道袁氏這樣說不安心,她自然不會如她的意,不過都是自家人,心裏有話攤開來說比較好,不然互相猜測,很容易誤會的。
聽她這樣說,楚老太太和三夫人就安心了。
正在此時,二夫人和管家清點完袁氏的東西,讓婆子擡了兩大箱東西到安善堂,裏面全是一些金銀細軟,古董和字畫,還有一些綢緞。
二夫人手上拿着兩隻一小一大的鐵盒,這是她在清籬園桂樹下讓人挖出來的,小的鐵盒裏面全是銀兩,銀票上的水印明晃晃的寫着程,這是從程家的銀號撥出來的,每一張都有對應,可以覈查來處去向。
另外大的盒子裏放着金銀錠子,刻着瑞祥的金錠子,銀錠子,放滿了整個盒子,當然,還有兩錠刻着“新元”的銀錠子。
瑞祥和新元都是銀店名,瑞祥是程家的,新元是方家的,新元是最近十年纔開的,所以這些東西是袁氏埋藏的。
管家對應覈實過了,這些銀票和金銀錠子,正是梅氏嫁妝失去那批銀兩和金銀錠子,雖然只是小部分,但又是一條鐵證,袁氏偷取梅氏嫁妝的實物證據。
這些東西是在清籬園裏搜索出來的,楚老太太讓人去刑部上報,說發現了新的物證,讓他們派人來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