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弄成這副樣子”
“你們王爺呢”
“書房。”曾靖撇了她一眼“等你好久了。”
葉榮一刻也不願耽誤,跑腿朝書房跑去。
推開門,便看見韓硯孤獨的坐在書案前,手裏捧着一本舊書,聽見推門聲音,他擡起頭。
四目交接時,那幽褐色的眼眸讓葉榮怔了一下,發生什麼事了嗎
韓硯顰眉“你的臉怎麼了”
第一個想到她被人給打了,可轉念又一想,以她的性格恐怕不太可能。
葉榮摸了摸發燙的臉頰,混不在意“沒事兒,被蚊子叮了。”
韓硯表情古怪“叮人的蚊子長手了”
“哎,不談了,有件事”
“有件事”
兩個人同時出聲,葉榮跟韓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她撲哧一笑“你先說。”
“今日太后宣本王進宮,提及了你的婚事。”韓硯神色複雜,桌案上擺放着一本畫冊,因爲被握得太緊,封面出現一枚淺淺的拇指印子“這是名冊。”
葉榮將信將疑的接過,翻了幾頁,用力闔上“全都是宗親黨跟丞相黨羽的人。”
他面目沉凝“我擔心的不是這個。”
丞相黨羽也好,宗親黨羽也罷,這些統統都是小問題,真正讓人堪憂的是她目前的身份。
葉榮見韓硯愁眉不展的樣子,她忽然笑起來“其實,我心裏倒有個人選。”
“誰”
“韓年年。”
韓硯訝異了一下“她”
“年年與我一同長大,而且也曉得我的身份,她一直對自己失貞的事耿耿於懷,怕人嘲笑,我想嘛反正大家關係都不錯,乾脆娶回來算了,等以後她有更好的歸宿,我再休妻,怎麼樣是不似乎兩全其美”
韓硯淡定的撇了她一眼“你是剛纔想的,還是早有預謀”
“當然是剛纔想的,我一個女人,怎麼會預謀這種事。”葉榮乾笑兩聲,小心的打量着韓硯的表情,見他並未起疑,又繼續說道“反正就是做做樣子而已,娶誰不是娶呢。”
韓硯收回疑慮,沉思片刻道“恐怕你未必能娶到郡主。”
“爲什麼”葉榮心裏咯噔一下。
“今兒一早,榆國舅也去了後宮,懇求太后給自己兒子賜婚。閃舞..”
葉榮“太后太后怎麼說”
韓硯道“太后口頭答應了。”
棲梧宮
“名冊送過去了”靜安太后問。
“已經送過去了。”宮女擡頭看了看她“奴婢聽說,郡主彷彿對侯爺一往情深呢。”郡主那般喜歡侯爺,可是太后卻答應了國舅爺的請求,準備將郡主許配給榆公子。
靜安太后語氣冰涼“葉榮聖寵優渥,郡主早就配不上他了,再說楚懷王與我們也不是一路人,如今榆國舅主動來求,哀家正好來個順水人情,省的哀家爲郡主以後的婚事操心。”
錦蘭點點頭“前不久楚懷王還在爲郡主日後的歸宿發愁,如今有人願意娶,怕是要樂壞了。”
近來一段時間,玄機寺的尊使彷彿消失了一般,有些重要的決定等着跟他商量,卻遲遲不見他的人。
錦蘭道“奴婢已經派人去發暗號了,可惜沒有迴應。”
太后眉頭微皺“繼續發。”
錦蘭聽命,剛準備退下,卻聽見外頭有急促的腳步聲,太后擡了擡頭,示意錦蘭出去看看。
過了一會兒,錦蘭急色匆匆的跑進來“是郡主來了。”
“請進來。”
“是。”
韓年年一進來便撲通跪在太后腳下“太后,求您收回懿旨,我我不要嫁給榆叔寶。”
靜安太后彷彿已經曉得她會說什麼,端起錦蘭遞過來的茶湯,抿了一小口道“榆國舅親自來請的旨意,哀家不好回他,已經口頭答應了,怎地難道要讓哀家當個言而無信之人嗎”
韓年年驚懼“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太后,我已經有了心愛之人”
“是葉榮對吧。”
韓年年擡起淚水斑斕的小臉,用力的點了點頭“是。”
“若哀家說不呢”靜安太后端起了長者的架子,冷冷的望着跪着地上的女子,有那麼一瞬間,她從韓年年身上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她也曾這樣跪在昔日的太后面前,請求她收回成命,但是那個時候,太后卻說“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由得你自己做主嗎”
一頂轎子從側門擡進宮,從此她跟韓硯形同陌路。
如今她坐上太后的位置,突然間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原來在利益面前,人可以變得很冷血。
“郡主,太后要歇息了,您還是回去吧。”錦蘭過來扶她,卻被韓年年一把甩開,韓年年執拗的跪在地上,一字一句“若太后不答應,我就一直跪在這兒。”
“韓年年,你別仗着有你父王在,哀家就不敢罰你。”
“太后儘管罰便是了,若要我嫁給榆叔寶,我情願死在這宮裏。”
“你威脅哀家”
韓年年搖頭“還望太后成全我跟葉榮。葉榮也是真心對我的。”
“真心呵呵,得知你被賜婚,他不來,反倒是你先來求,這樣的真心你也信”
韓年年咬着脣,一字一句“榮哥哥與榆公子乃是生死的兄弟,他不好處面,也不能出面,我能理解榮哥哥的爲難。”
太后神色一怔。
身爲女子的她怎會看不出韓年年的真心
愛一個人愛到一定程度之後,什麼事都會爲對方着想,甚至豁出性命都可以。
可惜啊~~~
“這事兒,沒得商量,你回去吧。”
韓年年絕望不已,她死命的搖頭,雙手緊扣着地面“太后求求你,我求求你”
這時,門外忽然傳來太監的聲音“攝政王千歲”
靜安一愣,韓硯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