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女人,眼淚無聲地落下,流淌過他的臉龐,分明是俊美的臉,可是一雙眼睛裏卻盛滿了悲傷。
那眼淚砸在唐詩的手背上,像是一滴硫酸,帶着腐蝕性一般,幾乎是在瞬間傳遞出些許刺痛感來。
唐詩猛地抽回手,隨後對着薄夜道,“你走吧。”
薄夜站在那裏沒動。
唐詩忍不住高喊,“你走吧我不需要你來陪着我”
薄夜站在那裏,那一刻,他聲音嘶啞,像是經歷了一遭災難,“唐詩你還在怪我嗎”
唐詩笑得嘲諷,“我哪兒敢呢您不是大名鼎鼎的薄夜嗎,我賤命一條,不敢怪您。”
她越是說這種話,薄夜越覺得諷刺,逼近她,察覺她呼吸的急促,薄夜攥緊了手指,“唐詩,我知道過去我欠你一份清白,但是你看不出我的誠意嗎非要這樣踐踏我的真心嗎”
“踐踏”
唐詩像是聽見笑話一樣,“薄夜,你對我說這兩個字,你不覺得打臉嗎”
當初是誰,殘忍冷血地對待她,讓她陪酒,讓她賠笑,讓她被迫順從她的一切,還讓她失去了一切
她這輩子所有的痛苦都拜薄夜所賜,他現在來說唐詩踐踏她真是賊喊捉賊
唐詩那眼裏的嘲諷讓薄夜看着心寒,男人聲音有些發顫,“你想怎麼樣唐詩,你現在到底想怎麼樣”
她給個痛快吧,這樣吊着他一顆心,很好玩嗎
唐詩沒說話,沉默好久,才輕聲道,“薄夜,我想怎麼樣,都和你無關。”
她輕描淡寫幾句話,就將他徹底推出她的世界。
那一刻時間如同靜止了,薄夜看着眼前的唐詩,卻發現自己不管貼她多近,都已經再也無法靠近她身邊。
後來他幾乎是落荒而逃,轉身走的時候,眼眶猩紅,唐詩看着薄夜離開的背影,她眼神像是一潭死水,不再有任何波瀾。
走吧,滾吧,離她越遠越好
這輩子,他的內心都沒資格安寧
唐惟這天晚上回來,看見唐詩坐在牀邊,那眼神空的像是一個洞,小孩子愣了愣,被唐詩臉上這種表情,輕聲問道,“媽咪,你怎麼了”
唐詩回神,看着唐惟那張和薄夜相似的臉,像是被觸動了什麼一般,“我們儘快出去旅遊好不好”
“不是說過年嗎,怎麼突然提前了”
唐惟有些不解,卻在看見唐詩的眼神的時候,又像是明白了什麼,“你的病好了嗎”
潛臺詞就是,你都記起來了嗎
唐詩沒說話,沉默好久,唐惟卻明白了,放下書包來,爬到牀上,輕輕將她皺在一起的眉頭撫平。
“沒關係,媽咪,有我在,我就是你的全世界。”
唐詩抱着唐惟,將頭靠在他瘦小的肩膀上面,“過幾天就去辦出院手續。”
“好。”
得子如此,夫復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