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寒意沿着薄夜的脊背慢慢爬了上來,他皺起眉頭,對着奶奶道,“奶奶,不要隨便相信別人的話,我不可能憑空多一個女兒出來”
“難道醫學數據還有假嗎”
薄家老夫人氣得胸口劇烈起伏,“夜兒,奶奶怎麼教你的,薄家的孩子在外流浪,你難道真的隨便他們去死嗎”
“奶奶”
薄夜忍無可忍,稍微拔高了音調,“奶奶,我連這件事情的存在都不知道,您怎麼就聽一個外人隨口一說,就信以爲真了”
老夫人被薄夜這種有點衝動的語氣,激得臉色鐵青,“你這意思是奶奶老糊塗了明天就把那對母女接過來,拋妻棄子,那不是薄家的規矩”
薄夜簡直要被自己的奶奶氣瘋掉了,奈何還不能跟奶奶擡槓,只能蹭的一下站起來,“我不認識什麼安謐,奶奶想接,儘管把她們接來家裏住好了。35xs我就先回去了。”
“站住,你去哪”
“回我自己的公寓。”
薄夜一字一句,剛進門五分鐘就開始換鞋子要走,薄老夫人都攔不住,“你站住,你想造反嗎”
嘭的一聲,薄家大門被薄夜摔上,奶奶站在裏面,衝着岑慧秋喊道,“看看你教出來的好兒子連我的意思都敢違逆了”
事實上岑慧秋自己都很震驚,原本有一個唐惟已經很意外了,怎麼這會又冒出來一個薄夜的女兒
她不是不相信安謐,是現如今,安謐,安如,哪怕是唐詩,她都不敢輕易相信。
但是當媽的還是不能和自己婆婆鬥氣,只能低眉順眼地說道,“媽,或許夜兒出去就是調查這事兒的,他從小自己主意大,所以肯定要去查個明白。您別生氣,一會兒讓老薄勸他回來。”老薄,岑慧秋的丈夫,薄夜的父親。
薄老夫人冷哼一聲,隨後刻意說道,“老了啊,連孫子都管不住了”
岑慧秋的臉色很難看,心裏也有了自己的較量。
薄夜剛回到自己的別墅的時候,就給林辭撥了個電話,他有些看不懂安謐做這些事情的理由,可是還沒停下多久,門鈴響了。
他拉開門,發現安謐坐在輪椅上,被人推到了他的私人公寓門口,身邊還站着一個水靈靈的小姑娘。
薄夜眉心一跳。
安謐開口,又是那副悽慘的聲音,“夜哥哥,你是在怪我欺騙你嗎,我真的是最後一次,我怕出差錯,你不敢承認我們母女倆,所以隱瞞了你”
薄夜覺得渾身氣血上涌,他發現眼前的女人原來已經和曾經的那個單純的少女徹底告別了。安謐她現在對他說的話裏,到底哪些是真的那些是假的,連他都不能確定了。
怎麼會變成這副樣子
薄夜盯着安謐的臉,而後視線轉向一邊的小女孩,小女孩發現了薄夜嚴肅冰冷的眼神,瑟縮地喊了一句,“爸爸。”
“夜哥哥,她就是我們當年的女兒她真的是我們的女兒”
安謐坐在輪椅上,模樣頗爲慌張,用手抓着她女兒的手,“我不是故意瞞你的,我怕你不肯承認”
又是當時那副說辭。
薄夜看着安謐,隨後轉身,安謐愣住了,男人隔了許久才道,“進來吧。”
安謐臉上一喜,下人推着她進入薄夜的別墅,這傢俬人公寓她之前也未曾來過,聽說薄夜曾經帶着一個女人過來睡過一晚,她想到這裏就瘋狂的嫉妒。
那個女人,是唐詩。
沒關係,現在她回來了,所有的一切還在她手中,安謐安慰自己不要慌,唐詩構不成威脅
“你叫什麼”領着他們進入公寓,薄夜轉過身來看自己身後的女孩,小姑娘小心翼翼道,“薄顏”
薄夜沒說話,對她道,“你今天住在這裏吧,明天跟我去一趟醫院。”
坐着輪椅的安謐臉色一變,“去去醫院爲什麼突然之間要去醫院”
“去檢查一下dna。”
薄夜淡漠地一瞥,“安謐,你騙我那麼多事情,我怎麼用當年的真誠對待你”
安謐臉色煞白,“夜哥哥,你在怪我對不對我知道錯了,可是我也是害怕啊,我以後不會了我以後補償你好不好我只對你一個人好”
補償
薄夜聽見補償這兩個字眼的時候,忽然間笑了笑。
那笑聲裏帶着嘲諷,不知道是在嘲諷誰。
補償啊真是這個世界上最無聊透頂的東西,說到底也不過是,那些曾經犯過錯的人自我安慰罷了,而對於虧欠的對象,事後的補償造不成任何安慰。
他後來見過一句話,對不起這三個字,到底爲了道歉還是隻是爲了自己內心好過,在說出去的那個瞬間,就已經不得而知了。
現如今,他用那種帶着探究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安謐,舊人回來,卻已經回不到從前。
哪怕當初他愛過的安謐在身邊,可是現在他的心裏,卻只剩下一個叫做唐詩的女人。
唐詩這幾天偷偷回國了一趟,小月亮生日,邀請她過來一塊玩,她想着的確好久沒有和老朋友見面了,就帶着克里斯一起低調回國,趕到海城的時候,小月亮帶着她老哥家裏威風凜凜的特種兵部隊車等在停車場,那場面絕對霸道,路過的人都以爲是什麼英雄烈士的後代回國了。
唐詩下去的時候,小月亮衝她揮揮手,“喲你終於肯回來啦都要過年了”
“是啊。”唐詩笑笑,把在國外給她買的一套內衣送給小月亮,“喏,生日禮物。”
“哎喲居然是內衣我愛死你了不過話說會不會太大啊,我胸沒有芳芳那麼壯觀。”
小月亮像個女漢子一樣開着玩笑,唐詩身邊的唐惟也咯咯笑,“我也是前陣子剛過生日,早知道小月亮姐姐也是最近,我們當初就一起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