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題。”畢齊開口回答，“我選的a題。”
“a題嗎？”顧律點點頭，笑着開口，“確實，對你來說，六道題目當中，a題是最適合你的一道題目。”
說完，顧律打開那個標註爲“美賽a題”的文件夾。
文件夾內，有幾個ord文檔，幾張圖片，還有幾個算法小程序。
“老師，這是？”畢齊疑惑開口問。
“哦，你說這個啊。”顧律笑了笑，隨口答道，“這幾天閒着無聊，就把這屆的美賽題目做了做，這裏面，是我弄的a題的數學模型，以及建模論文的初稿，你可以參考下。”
閒着無聊……
畢齊的嘴角抽了抽。
忽然，畢齊意識到一件事。
剛纔他可是清楚的看見，那個文件裏，足足有六個標註着題號的文件夾。
那豈不是說……
“老師，您把六道題目都做了？”畢齊狠狠嚥了口唾沫，開口問。
“嗯，有什麼問題嗎？”顧律聳聳肩，沒有否認。
“沒，沒什麼。”畢齊乾笑一聲。
差距還是太大了啊！
他們團隊三人累死累活的忙活了三天四夜，才勉強搞定了六道題目中的其中一道。
而顧老師一個人。
僅僅是一個人，最多用了和他們等同的時間，就完成了做完六道題目的壯舉。
其中的差距，用天塹來形容都遠遠不過分。
這樣想着，畢齊心中，那要成爲顧老師的人的信念，更加堅定幾分。
顧律把位置讓給畢齊。
畢齊坐在書桌前，瀏覽着顧律對於a題構建的數學模型，雙目中的異彩一直沒有消失過。
畢齊可以很明顯的意識到，顧律構建的模型，要比他們團隊構造的模型精妙太多。
和顧老師的數學模型相比，他們的數學模型只能用粗製濫造來形容。
畢齊在做a題時，是三道問題分別對應三個數學模型。
而顧律不同。
顧律是將三道問題所對應的模型全部整合在一個架構極大的數學模型上。
三個問題，用同一個數學模型就可以解釋。
單是這一點，畢齊就是自愧不如的。
抱着膜拜和求教的心態，畢齊從頭至尾的將顧律構造這個精妙絕倫的數學模型的思路看完。
“怎麼樣？”顧律站在畢齊身後，抱着胳膊笑着開口問道。
畢齊苦笑一下，實話實說，“老師，看完您的數學模型後，我感覺我那個模型就是個垃圾。”
顧律拍拍畢齊的肩膀，“千萬不要妄自菲薄，我現在看我五年前那次在美賽上寫的建模論文，和你現在的感覺差不多。”
“站的高度不同，看待事物的態度也不同。”顧律開口說道，“等你到我這個年紀時，就會覺得，其實美賽，也就如此而已。”
顧律擺擺手，“算了，不說這個了。你們提交的建模論文留備份了嗎，我給你看看。”
畢齊從口袋中掏出一個u盤，晃了晃，“留了。”
畢齊今天過來顧律家中，就是爲了讓顧律審閱一下，他們提交的這篇建模論文，有沒有拿o獎的潛力！
顧律和畢齊換了一下位置。
而畢齊站在顧律身後，緊攥着雙手，神情緊張忐忑。
二十多頁的論文，顧律十幾分鍾就飛速的瀏覽完。
看完後，顧律點評道，“整體質量還可以，在本科生中屬於頂尖，尤其是幾個算法的使用，屬於點睛之筆。”
“當然，你的這篇論文，優點明顯，但同樣，缺點也很明顯。就比如說第一問中，你構造的是一個海面反射模型，但你只是將公式簡單的堆砌上去，數據在這道題目裏佔的比重不大，但不意味着沒有，數據，你這篇論文中數據太少了。”
“還有……”
顧律一連指出畢齊論文中的幾處缺點。
但大部分只是小毛病，大毛病只有顧律在最初指出的缺乏數據這一項。
“那老師，您說我們的這篇論文，可以拿到個什麼獎？”畢齊搓着手，緊張期待的望着顧律。
顧律沉吟幾秒，開口回答，“f獎沒問題，至於o獎的話，不確定。”
“不確定？”畢齊一愣。
“對，不確定。”顧律點點頭，“你們的這篇論文，不能說到可以穩拿o獎的水平，但完全具有爭一下o獎的實力。”
“至於最後拿不拿的到，我也不好說，但一個f獎還是沒問題的。”
f獎？
雖然是僅排在o獎之後的第二獎項，但畢齊一點都不稀罕。
參加美賽，畢齊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o獎！
“老師，您說我拿到o獎的概率有多大？”畢齊再次問道。
顧律這次的回答很簡單，只有三個字，“五五開！”
在顧律這邊待了一會兒，畢齊就告辭離開了。
他訂的是晚上的飛機，但最近幾天一直忙着美賽，到現在連行李都還沒有收拾。
同時，在顧律這邊得知了他有五成機會奪得o獎後，畢齊變得又喜又憂起來。
但美賽的獲獎名單要等到一個月後纔會公示。
畢齊現在擔憂，完全是卵用沒有。
…………
次日，大年三十。
燕京再次迎來一場降雪。
燕大校園內，幾乎見不到人影，顯得更加蕭瑟幾分。
燕大校園內店鋪，早已在幾天前關閉。
就連食堂，今天也是一個人影都沒有。
這就導致顧律連喫飯都沒地方去。
早飯的話，顧律還能用泡麪撐一下。
至於午飯，顧律完全沒什麼可吃了。
沒辦法，顧律只能點外賣。
說到這，就不得不表揚一下華國的外賣行業。
即便是在大年三十這樣的日子，依舊有數不清的外賣小哥穿行在城市的街道中送餐。
點了一份“叫了只雞”，顧律便窩在房間內坐等外賣上門。
由於下雪的原因，足足一個多小時後，外賣小哥纔來敲門。
接過外賣小哥遞過來的外賣，顧律望了外賣小哥一眼，感慨一聲，“大年三十還送外賣，不容易啊！”
外賣小哥用同樣的眼神看着顧律，“這位老師，你大過年的還點外賣，你也不容易啊！”
同時天涯淪落人，得了，誰也別可憐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