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棟樑見金芝過來。下意識的把雁無傷護在了身後。說道:
“你們想幹什麼”
元寶和金業跟在金芝的後面。元寶未見惡相。金業卻是和金芝一樣瞪起了眼珠子。
“離開幾天就不認主了啊把欠我們的銀子還回來不要臉的東西”李業罵道。
“哥,別跟他們廢話,直接打他們元寶上”
這兄妹倆把元寶當狗使喚了。元寶卻敢靠上去。小心的觀望着。
“你們不講理我們不欠你們的”雁棟樑氣的紅了眼睛。他不會罵人。
“哥,他們不是人,不用講理。”人善被人欺。雁無傷站過來。目光看向了元寶。
元寶一縮肩膀。想起雁無傷在金家鬧鬼的事。心裏多少害怕着。金四家這兩個冒失的主子可別害了她呀
“你罵誰不是人你纔是個鬼元寶上去打啊”金業指使着。
“老爺和夫人交代別出事,咱們就少說兩句吧”元寶有點結巴。看着街上有意無意投過來的眼光。她不敢大聲說。
“你要是不打,回去讓我爹打死你廢物”金業踹了元寶一腳。元寶不敢躲,衣衫上掛了鞋印子。腿上生疼。
金芝和金業可不管是在哪裏。這口氣憋的太久了逮到機會就要下手
“元寶你若是敢傷人別怪我不客氣”雁棟樑最想揍金業一頓。從前金業欺負他最多
“費啥話不客氣能怎麼的滾開”金芝一把推開元寶。揚手就打雁無傷的臉。
手腕子一把被扣住。腰上同時捱了一腳。手是被雁無傷抓住的,一腳是雁棟樑踢的。
金芝嗷的一嗓子。金業見妹妹喫虧也伸手開打。元寶也不敢看熱鬧。金芝和金業出事她回去沒好下場。
可她又不敢使勁打。一邊動手一邊說:“別打了有人看過來啦”
大街上最不缺的就是看熱鬧的。今天雖然不是趕集的正日子,但是人也不少。萬一有好事的找來巡查管事什麼的,可就糟了。元寶可見過其中的厲害
雁無傷掃了一眼周圍。沒元寶說的嚴重。他們這幾個人不起眼。
正好靠路邊,挨着一個衚衕口。都當野孩子打架呢。她要速戰速決,也不想惹出別的麻煩。
她一點沒客氣,下了狠手揍人。看似和金芝他們一樣的笨手笨腳。卻暗裏加了好料。金芝和金業哪裏會打架。元寶倒是打過人,可那都是被金氏和金四懲罰的人,在那挺着等她動手。此時只覺得身上的疼比那天后院子重了不知多少渾身上下沒一處不疼
雁無傷不敢使出學習的那些東西。怕被懂行的看出來。這不是別的地方。算得上當街打架。
她也是頭一遭。下手又準又狠,沒必要磨嘰。有幾個人遠遠的往這邊瞄了。
三下五除二,金芝他們三個都趴到了地下。哭爹叫孃的力氣都沒了。
雁棟樑沒看清怎麼回事,看着妹妹拍了拍手,這架打完了
他一時有些發愣。剛他捱了金業一下子。要不是妹妹拉開他,元寶也打着他了。妹妹卻沒事兒人一樣。不行回去他也要練功
“妹妹有沒有碰到哪裏”相對妹妹的厲害他沒法比了。
“你給我等着還有你哎呦,死元寶,還不扶我起來”金芝疼得咧着嘴。
“回去告訴我爹你們想害人”金業嘴巴仍不老實。強忍着痛。抹了下臉。
元寶心裏這個怕呀心說這兩個主子就知道傻喫眼前虧。她顧不得疼,顧不得滿身的土。把金芝和金業扶了起來。
“再胡說八道就讓你永遠趴下”雁無傷橫了元寶一眼。
“還不帶着你的主子快滾別等我改變主意”
“哎,是,是----快走吧,兩個小祖宗求求你們了這不是鬧事的地方趕緊回去吧”元寶忙疊聲答應。連拉帶拽使出了渾身的力氣把金業和金芝弄走了。
他們齜牙咧嘴,不乾不淨的罵着。雁棟樑緊握着拳頭。
罵幾句又不能怎麼樣,疼的可是他們。所以雁無傷沒繼續和他們計較。只哥哥一聲不吭她在意着。知道他心裏憋着一股火。
“哥,你手破了。我給你弄點藥去。那邊轉過彎兒有個藥鋪。”雁棟樑剛纔一拳頭杵到了牆上。手指的關節上好幾處都出了血。剛沒注意,只爲自己不會打架而懊惱。要不是妹妹厲害,他們準又挨欺負了。
“不疼,妹妹別去。等二舅回來吧。”雁棟樑不放心妹妹一個人去藥鋪。他的手沒那麼嚴重。
“哥放心,我很快就回來。”傷口雖然小,但是這裏灰塵這麼大。很容易感染。而且是右手。發炎了會耽誤雁棟樑學習寫字。
“那我去買。妹妹等着就好。”總要留一個人,免得二舅舅回來見不到人着急。
“還是我去吧,對藥鋪我熟悉。哥先洗下傷口。”雁無傷拿出水囊讓雁棟樑把手洗乾淨。
她快步的來到了那家藥鋪。沒打算去熟悉的那兩家。正待上前敲門。
忽聽一個女子的聲音道:“公子,您幫了我,我無以爲報。只有---只有---”那聲音裏滿含羞澀。
接下來會不會是以身相許
雁無傷聽在耳中忽然想到這樣的橋段。
“爲奴爲婢報答公子大恩”女子似乎是鼓了極大的勇氣說的。
雁無傷不由得轉身看過去。
這家店鋪並非在正街上。門臉不大。她是轉個彎兒過來的。身子背對着街面。
這街面沒有正街寬闊。房舍店鋪半點不少。顯得有些擁擠。聲音的出處已經圍了不少的人。
一個碩長的背影立在人羣的中間。光線投注在他發上的紫金簪,映射出華光點點。暗紋金絲的黑色錦袍,顯出身姿的挺拔。
另一個身影跪在地上,應是那個說話的女子,頭低着。看不清面容,一身白衣,弱肩不堪風,楚楚可憐。
雁無傷站在藥鋪門口的臺階上,視線穿過人羣正落在那裏。
貴公子救落難女的場景,不管那男子收與不收,她半點不感興趣。
正待上前叩門。那男子轉了身。
彷彿突然之間,她對上了一雙極深極冷,墨玉寒潭般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