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無傷感覺她像是閨閣中的女子相仿,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同的是她的軀殼裏裝着的是一個現代的靈魂。她住着的也不是華麗廣廈。
戎淵在第二天離開了。想必是見好的快。他的病還真是與衆不同。她給的那藥~丸並不是靈丹妙藥。是她鼓搗對症感冒的。她把幾種人們常用的此類草藥結合在一處熬製的。用起來方便。
給戎淵看病的是那個王大夫。她見到了。是因爲她打的那聲響亮的噴嚏。隨後雁天涯就到了。看過來因爲留宿的王大夫。沒事才安了心。過後她倒是沒怪夏溪的多事。這丫鬟是真緊張她了。
那王大夫也不可能妙手除病。給春芽瞧病的時候她已經知道了。那戎淵的病就說不通了。她甚至合計到了什麼內功心法和修煉上面去了。反正她沒事閒着就瞎合計。想弄什麼眼皮底下人那麼多,也不再和從前那樣方便。
那天聽到戎淵和金子講話。提到了山賊。還提到了毒瘴。話裏說大皇子在找山賊。難道是想剿滅那戎淵又是什麼心態呢好像不是和大皇子站在一處的。他那天與集市上的做派判若兩人。又是爲何病中的他喊娘,也勾起了她的傷心事吧。娘,母親,世界上任何其他的情感都無法替代的。她不曾有過。他也不曾嗎看似妖邪難辨的人,也有脆弱的一面----
春芽進來的時候,見雁無傷正在發呆。支着小腿,杵着胳膊。頭髮柔順的披散着。露着個側臉。窗子透過的光,照在她的發頂和小臉上,格外的柔和。長長的睫毛翹起。如同兩把小扇子,不時的煽動一下。
姑娘在屋子裏是不同的。她的一舉一動都極爲的舒服。那樣子不像個孩子,倒像個大人了。她的五官尤其精緻。這幾天養的臉色紅潤了些。春芽不禁想到。
雁無傷不在意長相模樣。過得去就成了。紅顏禍水的,難有好命。她前世就是因爲漂亮才倒黴。今世她只想安穩的生活。她開始沒注意過這張臉的長相。只覺得黃臉瘦弱,眼睛出奇的大,算得上清秀。倒是雁棟樑的模樣出衆。小正太的潛質。後來養了一些時間。她發現這張臉將來不可靠了。好喫好喝下來有了質的變化。令她擔憂了。想着是不是也要和洛義一樣隱藏起來。不過她沒打算做的那麼明顯。這樣容易被發現。慢慢的改變。最後把她扔人堆裏也不顯眼,那就是她想要的結果。
“春芽有事”
春芽忙道:“姑娘,大老爺請您去一趟。”
春芽是來傳話的。徐嬤嬤也在大老爺那裏。不知怎麼的,看見徐嬤嬤她就覺得後背冒涼風。大氣都不敢喘。這感覺不止她一個,夏溪,秋湖和冬山都是這樣。
雁棟樑此時坐在客廳。徐嬤嬤在一旁站着。
兩個人正在說話。
“少爺,老奴勸您別再往下走了。您年紀不小了,該成個家。”
雁棟樑一嘆。
“嬤嬤坐吧。”
徐嬤嬤不動。仍站得筆直。
“不可逾越。少爺考慮考慮老奴的話吧。”
“嬤嬤,我知道是爲我好。可是這麼多年我早歇了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心---唉----”雁棟樑眼中閃過一絲苦楚。
徐嬤嬤一頓,面上有些不自然。
“老奴只是想您應留個後啊。唉,不然老奴到地下也沒臉見夫人”
“我會考慮,但不是現在。嬤嬤對寧兒儘儘心吧。也是我對不起她娘,該償還的總要償還。”雁天涯黯然。
“那是駱馨蘭的命。與少爺無關。您孤身一人。她如今又如何。少爺您這又是何苦那孩子---老奴---”
“那您爲何答應了蓋梁那人老奴信不過。”徐嬤嬤道。
“蓋梁救過我的命。他的打算對寧兒雖不利。但未必就是一壞到底。也是一個機會。所以才請嬤嬤教她。這樣也好做足了準備。”雁天涯未瞞着徐嬤嬤他的打算。所以徐嬤嬤才直接問了。
“少爺要三思。蓋梁到底如何老奴不敢妄言。倘若將來寧兒真入了那個地方。即便出來身份上可不一樣了。別到時候後悔。”徐嬤嬤提醒。
“我想過了,蓋梁的事蹊蹺很多。按理他懷疑的仇家不似能做下那等事。寧兒未必就過的不好。即使將來離開那裏,身份不同不能怎樣。這在玄熠國裏不稀奇,我自會給她重新安排好婚事。平安度日。”雁天涯做了最壞的預計。他不能不幫恩人,也不能不管駱馨蘭的女兒。
“將來的事誰也無法預料。老奴只擔心少爺。那山寨不是長久之地。即便你們什麼惡事都沒做,也會惡語流傳。若像上回在城裏出了事怎麼辦人家不管其他,只喊捉賊老奴勸您了,還是離開玄月山吧。”
雁天涯沒應聲,徐嬤嬤知他重情。她勸了這麼多年也不見改變。
心中暗忖,寧兒那丫頭看在少爺的份兒上她不會敷衍,不過能學多少就在憑她自己了。
雁無傷到了。她站在門口,腦中回想聽見的話。驚異過後,沉澱的片刻。方纔擡步應聲。不是她有意偷聽,而是她的耳力相當的好。
“寧兒坐下。”雁無傷進來,雁天涯招呼道。
徐嬤嬤行了禮,倒了茶,極是周全。
雁無傷看在眼裏。此時覺着徐嬤嬤更像是一部機器。再看雁天涯。他面上的溫和與寵溺也極爲的刺眼。
果然她的懷疑是有道理的。不過她又有好些的地方想不明白。
“大舅舅,叫寧兒來有什麼事”
“學習的安排,徐嬤嬤已經安排妥當了。從明兒開始吧。”原來是通知她學習的。也好。早晚都是學。
“好,不過寧兒有個要求,想讓丫鬟們跟着學,不知行不行”雁無傷考慮過了。她身邊應該是離不開春芽他們幾個了。觀察下來還算是可造。如果將來真如雁天涯所說的去什麼地方。這幾個人很可能就是她的幫手了。她現在藉着機會培養起來,比將來買新的人,或者比他們安排新的人要可靠的多。
她不得不爲將來可能面對的事情謀算。
“也好,省得寧兒寂寞。徐嬤嬤就多辛苦了。”雁天涯說道。
“老奴應該的。”徐嬤嬤不禁多看了雁無傷一眼。此時見這丫頭似乎有了不同,卻又一時找不出是哪裏。
她坐在那裏。比那天的跳脫多了幾分沉靜。
這幾天她也觀察着她。傳少爺的話讓她幾天不出屋子。也是讓她磨一磨性子。這丫頭聽說就是個野的。她讓柴慶去村子裏打聽了一下。同樣也知道她受了不少的苦。
“謝謝大舅舅,沒事寧兒告退了。”
“沒事就不能陪舅舅說說話了待了幾天功課落下沒有一會兒考考你。”雁天涯對雁無傷的禮貌疏離很介意。
考就考吧。待她從屋子裏出來外面的陽光正刺着眼睛。
“妹妹,來看大舅舅了”雁棟樑迎面走過來。
“哥---你去做什麼”她看着雁棟樑忽然不知道說什麼了。
山寨山賊她的母親另有其人那她爲何成了棺材女雁天涯抱走了她。抱到哪裏是這裏嗎送給了金三家那雁棟樑是誰的孩子他和她還是兄妹嗎好像所有的一切都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