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四自是不願意看她。微眯着眼。有人給他垂直小腿。有一搭無一搭的應着。
“你們兩個下去。”
元寶和另一個下人挑簾子退出去了。
“有什麼不能說的”金氏見男人的臉沉着。堵得心難受。自從上一回在鬼宅門口她哭鬧了過後。金四對她越發沒了耐心。直奔着小妖精那裏快活。
“元寶傳的閒話還少你沒個腦子。那芙蓉令的事你當我什麼都不知嗎喫你的飯,睡你的覺。說也啥作用不起”金四斥道。
“我是什麼都不明白你明白也沒見出了哪個奇往裏正和程爺那裏送了多少東西啊那是咱們家的底人家給啥讓你受用了”金氏看着出去的銀錢心疼的肝都跟着顫。
“婦人之見一心半點的東西拿得出手你哪知里正家的底細那可是城裏程員外的親戚程員外在明陽城誰敢說個不字告訴你吧。那可是宮裏淑妃娘娘的親戚還有那個程爺,是程家的養子就算不是,那也是有了身份的。咱們認準的大樹就得抱上去不爲咱們,爲了芝兒和業兒也要謀個出路”金四看着聽的發傻金氏。從鼻孔哼出氣。
“你是說---是說程員外家宮裏有人”
金氏眼睛裏冒出光彩。一順不順的瞧着金四。
“沒錯程英親口告訴我的”
金氏一聽程英的名字臉色立馬變了。臉上的橫絲肉顫了顫。嘴脣哆嗦了幾下。好不容易平復要發作的脾氣。
金四像是沒看見一般自顧的喝茶。
“那怪好的。哪天讓程英妹子來坐坐。咱們好生的款待這芝兒和業兒的前程可有着着落啦”
“那得看人家的心情。咱們該走的關係少不得你如今這幾兩銀子就肉疼。往後兒女發達了。想要多少不就有多少”金四尋思着。
金氏的眼睛也跟着越來越亮。
“若是將來芝兒能進宮該有多風光他爹這事兒你可上心啊呵呵,平日我多嘴也是無心。程英妹子有難處你儘管幫着”金氏大度的道。
心裏恨不得萬事成真之後把程英踩在腳底下任她宰割。
“先做打算吧。成不成的另說了。”這只不過是個想法。他雖有幾個錢,但想要靠上大樹沒那麼容易。
“哎當家的。朝廷可是到了選秀女的時候啦”
“誰知道是個啥規矩。芝兒年歲上小了些。若是再晚上兩年正合適。先別想那麼長遠。眼下關係先維住了再說”金四道。
“當家的說咋樣都成呵呵---對了。鬼宅那邊的事到底爲何”
金氏又想起剛剛的話茬來。
金四押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
“不曉得什麼人在城裏張貼了告示。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大街小巷到處都有。說程家想得到芙蓉令那寶貝我聽里正說牽連不小呢。”
金氏聽着。眼珠轉了轉。“不會是誰陷害程家吧”程家的名聲金氏耳聞不少。在城中橫行。得罪人少不得。不知誰那麼大膽的把矛頭指向程家。
“禍水東引。沒準兒是那兩個姓雁的放的消息里正和程家在查了。”金四也納悶呢。
“那兩人沒那個本事吧。前些時日聽說被人給打傷了。還不是悶聲不動的偏你怕的不行”金氏道。聽聞雁天涯被打傷了她解恨的緊。
金四也解恨。他去查鬼宅受的傷那麼重可是養了好些日子纔敢出去見人。氣得他把傳消息的人痛揍了一頓。
里正那裏說盡了好話,搭了不少的銀錢。纔算得到了原諒。程爺那裏有程英幫着拉關係他極是放心。想到程英,他心癢難耐。
“我知道了你別說的不中聽。程員外的孫子可是在里正家住着。讓業兒多去聯繫。小孩子之間的情分不必尋常。借這個機會,程員外對孫子看重的緊,往往那小孩子在他面前一句話,頂得上咱們的奔波”金四叮囑。
“業兒是虛膽子。得練一練明日邀請他們過來。我託人弄的野味先給他們嚐嚐。你別捨不得快去”
金氏肉疼,那多出來的是準備送到她孃家去的。轉眼就要進了別人的肚子。可一想到兒子將來謀的出路做鋪墊。即刻歇了心思。
他們在金家村生活的數一數二。但到了旁的地方就什麼都算不上。兒子讀書不成。她和金四要想給他謀個前程要找什麼人從前沒有一點眉目。可巧天賜良機。他們哪會放過。不管是大樹還是小樹。他們都決定要靠上去
雁無傷有一下無一下的撥着琴絃。外面下着雪。雪花飛舞中極目之處漸漸的漫成純淨的白。
她站起身立在窗前。火盆裏的炭火明明滅滅。思緒也是時斷時續的飄了出去。到那冰天雪地裏,追逐那空曠,那幽遠。
到此地幾個月了。彷彿尚在昨日。她穿過了人羣,穿過了季節,穿越了時空----就這樣到了另一個世界----
快過年了。她這個可有可無的人不會對那個家造成任何的影響。白雪紛飛,天空不寂寥。
“姑娘,這窗子下雪天看出去自是不同啊在屋子裏就能賞雪呢”夏溪說道。把食盒擺到炕桌上。
一一地打開,盛上了飯。
今晚各自在屋子裏擺飯。徐嬤嬤吩咐夏溪來雁無傷這裏。
“天地混沌,人亦混沌。喫飯吧。夏溪留下一起喫。”雁天涯收回視線。轉過身道。
這個窗戶,洛義特地的換過。玻璃造價貴。一般人家用不起。只換過了兩塊只爲雁無傷和雁棟樑學習光線好。
“不可壞了規矩。姑娘先喫。等下奴婢回去喫。午後貪嘴喫多了果子和點心。肚子還飽着。呵呵---”夏溪忙說道。
雁無傷無奈。
“徐嬤嬤又露了手藝吧。難怪你們貪嘴。”
徐嬤嬤的點心她亦覺着好喫。幾個丫鬟得了一掃對她的懼。想着法子讓徐嬤嬤多做一些。徐嬤嬤嘴上不說,手下下還真多做了不少。
“可不嘛,學堂的扈先生誇讚的不行。範先生也喜歡喫。直問少爺說點心在哪裏買的呢”夏溪道。
“哦倒是難得了。”雁無傷與學堂的二人接觸下來。直覺他們並非是一般的先生。那通身的氣質不是短日可養成。後聽洛義提起是個大家出身。證實了她的判斷。
“這就好手藝啊,想不到那麼凶神惡煞的徐嬤嬤居然做得出這麼美味的點心嘿嘿---”夏溪眼睛瞄着門口。生怕自己聲音大徐嬤嬤碰巧進門來。
雁無傷看得一笑。拿起筷子喫飯。今天的菜色清淡。皆是她喜歡的。
不禁多吃了幾口。少頃放下碗筷。
“你呀,小嘴巴不聽話。嬤嬤的點心沒能堵得上。”雁無傷漱了口。坐到窗前道。
“呵呵,當着徐嬤嬤的面奴婢那是畢恭畢敬”
夏溪收拾妥當食盒忙出言。
“你那是朝着點心畢恭畢敬。呵呵---”雁無傷噗嗤一樂。
“姑娘您怎麼盡說實話呀”夏溪小臉皺着道。那模樣極有趣。
“好啦,你快些喫飯去。回來還有功課。”雁無傷催促。
“是,姑娘。今兒夜裏還是奴婢值夜吧。雖說太平了幾日。兩位老爺仍是放心不下。奴婢機靈着些。”
“也好。”雁無傷道。
洛義這一招禍水東引不曉得能支持到幾時。過了消停年應該綽綽有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