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暖意淡了春寒。茶香四溢。琴聲迴繞。一曲迎春隨流水,佳人窗下弄弦。
椅上之人修長的身形倚的閒適。雙目微眯。雙手合攏。在音符落下的最後一刻輕輕地動了。睜開眼,斂起長袖。遂端起茶來。飲了一口。眼神看向了彈琴之人。
彈琴人朝着他一笑。站起身,盈盈地走近。
“蓮兒的琴藝精進了。”風昔來微微一笑。風~流倜儻。直看的風蓮臉一紅。
“哥哥盡會讚我。”風蓮在風昔來的一旁坐下。
“下回不誇了。蓮兒這兩日玩的可好”風昔來瞧着妹妹似乎不是很高興。
“還好,知府家的小姐知書達理。知府的夫人盛情款待。只是覺得無趣。就回來了。”風蓮柔柔地道。
“回來也好。京城裏的人陸續到了。必定驚動知府,與後宅。”
茶煙嫋嫋,風昔來將案上的水拿了下來。
“正是,哥,往年明陽城的上元節如何今年怎麼驚動這麼多的人我聽到知府的夫人與人說玄熠國的公主和皇子也會來。咱們在這裏會不會----”風蓮擡頭看向哥哥。
“不會的。小心些,且我們不是以真面目示人。目的爲何尚不好說。”風昔來此時目光看着嫋嫋的茶煙瀰漫升騰,悠悠地道。
“相比哥哥蓮兒什麼都做不到---這個年我把父皇母后撇下不應該。”風蓮半地下頭,露出白皙的脖頸。
“蓮兒只要開心就好,父皇和母后不會怪你,只是今後不可再任性。從月國到此山高水遠,你一個女孩子。令人不放心。哥哥這麼做只爲以防萬一。咱們月國爲小,玄熠國佔地廣博。難保將來不起戰事。蓮兒不必憂心。這些本就是男兒的事。”風昔來把點心碟子往風蓮的面前推了推。
“蓮兒不想哥哥那麼辛苦,況且,不止哥哥一個男兒呢”風蓮露出關切。
“蓮兒不準亂講。你只管快活,旁的莫再提。沒人逼着哥哥這麼做。哥哥是家中大哥,理應爲父皇分擔的多。”
風蓮點點頭。見風昔來語氣有變。不敢再說。吃了一小塊點心才道:
“蓮兒知道了。需要我做什麼哥儘管差遣。”
“上元節那日與相邀了雁家人。到時候好生相陪。”風昔來說道。
“雁無傷的哥哥走了麼”風蓮想起回來之時聽人說起的事。
“嗯,”風昔來只應了一聲。
“哥,我也覺得奇怪了。雁家看起來確實不想農戶呢。”
“蓮兒別亂猜想。只需陪着他們就是了。這兩日哥哥有事,那天酒樓裏的客人被人擺了道。到現在不知何人所爲。”風昔來道。
“那幾個女子本就不怎麼樣外表人模人樣,要我說活該”風蓮笑。
“不管怎麼說是京城來的。在咱們店裏有了事。蓮兒切莫輕心。若遇上多留心。”
風蓮應下。兄妹二人就着定好的位置,做了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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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到了上元節的前一天。
接近午時,柴慶便趕着車到了。
家裏春芽和春花姐妹,老柴和徐嬤嬤留下了。
午飯過後,一切安頓妥當。雁天涯和洛義一處說話。
“大哥還有什麼意見儘管指出。我對做買賣不通的。呵呵---”
兩個人就着店鋪的問題說了許多。
“賢弟謙虛。爲兄也是一知半解。該請的人請對了就錯不了。儘管讓寧兒拿主意。”雁天涯道。
“也好,人僱的差不多了。牙行的人幫的忙。還信得過。”洛義不懂的地方就去打聽。找了上次幫忙的黃掌櫃。
“那個程英可留下了”雁天涯問。
程英當時上門的時候,他有意推脫。讓徐嬤嬤回的話。把人支到了城裏。
“留下了,寧兒做的決定。簽了僱用文書。衙門裏已經報備了。大哥放心。”洛義沒耽擱。隨後就去辦了。
“只怕程英招是非。她還有一個身份是程員外的養女。我也是才得知。”雁天涯道。這點他沒有想到。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何況是養女。這其中定有不爲人知的。人既然用了,就小心爲是吧。告訴寧兒知道。”雁天涯現在也無法探查了。上元節在即。人來人往,各路人雜。自己的人不好行動。
“只得如此,程家那個小子不是個好東西。他回去亂講只怕程家找咱們的茬子。實在不行,那一家子留不得了。”事關寧兒的將來。這禍根總是埋着不是辦法。洛義起了殺心。
“且看看再說。金四如今抱上程家的腿。昨日帶着人也過來了。棟樑走了,防着他把壞心思動到寧兒身上。要殺可他開刀。”雁天涯沉聲道。金四是小人,真逼到那一步,就不能給他喘氣的機會。
要是不動壞心,就等着雁萍蹤來收拾了。
“大哥說的對。”洛義認爲雁天涯的話有道理。趁着金四的腳跟未站穩。抱着程家的心還沒有放下。除掉是時候。金四夫妻一家子本就該死
“百里風行兄妹邀請咱們同去”雁天涯之前聽說了。
“正是。前幾天到鋪子提起的。”洛義道。
雁天涯想了想。“讓雁東去知會一聲。就說咱們人多不便。還是在街上自在些。好意咱們領了。那百里兄妹一面不可近,不可遠。畢竟咱們不瞭解他們的底細。”
洛義當時只想到有了看臺可以免了擁擠之苦。卻沒想到另一層。
隨即點頭。招來雁東領了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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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師動衆的上元節拜神會的真正意義誰都不敢妄自猜測。但是酒肆,風月場所的人玩到了興頭上不管那些個。
喝上幾杯小酒都神神叨叨起來。
一時間議論紛紛。
“說個啥明日便到日子。咱們不關心旁的,只爲了看幾眼那京城來的天人之姿,也算不枉此生了。”有人笑道。
“你說那話不假。連着幾天出了名的酒樓可是仙女們常去的地方呢。那日在溢香樓可是見着了。那樣貌,那氣派,真真是飽了眼福”另有人笑。
“老兄,你說的可真對呀那眼福飽着呢只後來不知怎麼的,樓上的嬌客們都驚慌了起來。據說不知哪個給她們下了藥。說是抓癢不停,花容險些不保。”
“呵呵---愚以爲她們怎不直接落了衣衫----”
“你呀回去小心嫂夫人罰你”
幾個人越說越起勁。門外的夏溪和秋湖聽得臉色一陣陣的變。再觀自家姑娘如同沒事人一般。
她們晌午後出了門。在此酒肆門口等待雁南趕車來接。
酒肆的門開着。隔着簾子。裏面的話她們聽得一清二楚。
“姑娘,車子不讓進了。雁南在街南口等着咱們呢。”冬山小跑回來道。
見幾個人臉色各異也沒多問。
“過去吧。”雁無傷淡淡地道。
街上熙來攘往,無比是想先睹大戲臺與祭神臺。
雁無傷帶着幾個丫鬟也先去看了。人多,離得較遠。便未擠着進去。此次出來只爲了看看城中的幾家粥鋪的花樣。
節後他們也好選個合適的時機開張。
“走走看看,停停站站。不靈不收費,不靈不要錢。哎,這位小姐,您貴不可言啊只是小人忠告一句切記,既雨既施,善積載矣,否則----”
“胡說八道我們小姐豈是你這術士妄說”
李明珠對侍女的話不甚在意。甚至沒有看那算卦先生一眼。裙裾飄飄地行了過去。
算卦的看了看走過去的人,搖了搖頭。“可惜呀可惜---哎這位姑娘相貌不俗啊待我仔細瞧來。金玉俱相伴,祥光得共生,更宜分造化,百福自然享。不錯---”
算卦的竟然站起身來,掠着鬍子上下的打量雁無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