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撇了他一眼。“虧戎爺想得出。”
明知道山寨在明陽城中必會有探子。故意胡謅一氣。這人就是故意的。
“只爲讓安公子一笑。”戎淵說的極爲正式。
安寧卻覺得毛骨悚然。忽然想起此人的嗜好。
一旁的金淮楊不明白他們說的是什麼。可是戎淵那樣子令他反感。於是上前一步。把他的視線隔開。
“公子,既然事情已經說清楚。咱們早些回去吧。”
李弈打量了金淮楊幾眼。“何必急着走。不如咱們在金家村藉助一晚。有些事還想與安公子商討。”
李弈是臨時改變的主意。
“呃,既然二嬸子的事情說清楚了。去老朽家歇息下。”里正忙說道。
回頭告訴二嬸子和她的男人明日進城去看郎中。李弈也留了銀兩。加上安寧給的。這兩口子發了小財。連連的道謝。
安寧一想,她今日不留金家村。明日也得去紅春園。不如就近了。
於是答應李弈的說辭。里正家的地方不大。住不下他們這些人。最後里正想起了金四家的空房子。於是找了金家的族長。讓他們在那裏暫住一晚。
族長因爲金四家發達了的關係。把金四留下的房子照管的非常好。
安寧他們進去之後,不見一點荒涼。和與人常住時一模一樣。
自從搬出去,安寧不曾進來過。院子裏的一草一木都是她與哥哥當年打理出來的。走在熟悉的院子。心裏不是滋味。
他們幾人來到了客廳。里正命人趕緊燒水沏茶。並且各個屋子的炕,重新燒火去了溼氣。這纔來到了前廳。
李弈打發他回去了。他要說的事里正不方便參與。里正識趣的離開。
李弈不開口。安寧便也不開口。
只戎淵的目光在金淮楊的面上掃過。金淮楊微微皺眉。他認出自己了
應該不會。他們從前沒見過幾面。況且年齡相差的大。戎淵哪會記得有他這麼個人。他恢復容貌不假。但仍留了鬍鬚。估計靖國公府的人見了,都難以辨認。
“安公子,既然相談。我便開門見山了。”李弈放下茶杯道。
“好,安某欣賞快言快語。”安寧道。
等待他的下文。戎淵此時心不在焉。靠在椅子上像是要睡過去。
冬山子門口站着。金子也在門口。兩個人各自站在一方。像彼此沒看見一般。
“安公子之名可謂是家喻戶曉,這幾日有關安公子做過的好事知道了不少。口碑相傳,可謂如雷貫耳。令李某佩服。”李弈誇讚道。
“不足掛齒。”先扣上高帽。接下來如何說。安寧想知道。
“莫謙虛啊。呵呵。此次前來,是奉皇上之命。招攬賢才。希望安公子之纔可以效命朝廷。不知安公子意下如何”李弈幾經考慮,決定如此的試探最爲合適。旁的辦法他沒想到。問到戎淵的頭上,他只搖頭。根本就不表態。
招安嗎安寧思索。然後道:“安某並非賢才之人。承蒙高看。一介草民。也只能守家在地。做不得大事。”她不可能答應。苦苦經營的東西就這麼拱手讓人。對不起寨子裏的人。既然朝廷有心一這樣的方式解決。就暫時會容忍她的猶豫。
“安某不知何意。只知道我等在玄月山安居已久。只爲平淡度日。別無他求。”安寧淡淡的道。
“難道安公子不想謀更好的前程若是你應允爲朝廷所用。我自會在皇上面前爲你美言。”沒有甜頭的買賣誰都不願意做。安公子應該不會例外吧。
“李公子好意安某心領。我想知道的是若山寨不應會如何”她也沒必要轉彎抹角。這個底究竟有多深。她想知道。不知李弈能不能做主。
李弈頓住了。不答應這是試探還是真是的打算。他拿不準。眼前的男子面色如常,出乎年齡的淡定。
“安公子不怕大軍壓境”半響,李弈道。
“這麼說不答應便會如此”她反問。分毫不讓。
“安公子何意”李弈聲音提高了一些。
“這正是我要問李公子的。”安寧緩緩的道。
“安公子爲何不肯爲朝廷效力”李弈又把話拉回來。恢復剛剛的音量。看了眼一旁不說話的戎淵。有些煩躁。
這傢伙來了只裝死。一點力氣也不肯出。見着他有氣,卻無處可撒氣。
“先前已說過。安某隻適合守家。做不得旁的。”說來說去毫無價值。
“安公子還是先考慮一番再做決定。”李弈道。
安寧沉聲道:“不必了。山寨如家。棄家不顧。安某不配是一家之主。李公子給個痛快。是否需兵戎相見。”聲音有力。字字清晰。
李弈皺了下眉。想不到安公子如此當機立斷。
戎淵睜開了眼。見李弈不說話。搖了下扇子說道:“兵戎相見說的好不嚇人啊。有話慢慢聊,長夜漫漫,時間尚早啊。”
金淮楊一直沒說話。他知道寧兒不會讓步。大皇子這麼遲疑,其實已經露出了真正的意圖。朝廷並不準備圍剿。
“時間不早了。安某話以說完。李公子什麼時候定下來,告知便是。”安寧站起身。金淮楊也站起來。
“安公子就這麼走了我看不如折中一個辦法如何”李弈想了想道。
“如何折中”安寧詫異。李弈有什麼把戲
“我們比試敗者妥協,如何”李弈說道。
“如何比試李公子可代表朝廷的決定”金淮楊不禁問道。生怕安寧喫虧。
“我自會啓奏皇上。爲公平起見,安公子與我想出三種比試法。以抽籤決定。”李弈道。他有勝算的把握。相信他的父皇會支持。這不失爲解決的辦法。
安寧點頭。“那就等李公子的好消息。咱們先小人後君子。立下協定。不然安某小小百姓。心裏不踏實。”即使一紙文書起不到想要的作用。她就是不想讓李弈太舒服。沒有更好的解決之前,任何的說辭都是無用的。
她即便對抗了朝廷又能如何天下之大,卻都是皇帝的管轄。
她不怕招安說服,而是怕歸順了之後被一舉殲滅。在寨子裏換上他們自己的人,然後神不知鬼不覺。那不是不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