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的久了。身子有些僵硬。他又試着動了動。勉強翻個側身。便看見了安寧。
安公子這是在守着他吧。單手託着腮。她閉着眼。長長的睫毛像兩把扇子。想起那天在雨中見到的他。再看此時,還真像個女子。
安寧感覺到了異樣。睜開了眼。眼中的血絲令風昔來一愣。
“百里兄醒了。”安寧替換藥童。夏溪在門外守着。
她還是不放心,怕他在反覆的發高熱。
“幾夜沒睡了”風昔來的聲音帶着嘶啞。但卻很好聽。
安寧搖搖頭。“一直都有休息。你怎麼樣”
風昔來微微扯起嘴角。“沒事。一點皮肉傷。”
他當時沒有料到會有寺院武僧相互安寧他們的人。那時雨勢過大,他安排的人有變。被兩夥人一衝,險些就要暴露。
正好寺院的人撤出之際。他看準了時候。命人放箭。這最後的機會,他要的是安公子的信任。捨命相救,足以說明一切。但放箭之人因爲下雨,失了準頭。讓他遭了罪。不過如今看來,這代價還是值得的。
而且,他雖然還不知道明陽城那邊的狀況。不過他可以猜到。安公子還在守着他。說明形勢沒有什麼變化。很可能是平局了。
他當初安排人的時候也做了兩手準備。他自己出手救人,製造危機,是最後的一環。這一環用對了。
此時,安公子看他的目光。關切,愧疚正是他所希望的。
“連累百里兄如此,我”
“是好兄弟就別這麼說。我心甘情願。”風昔來截住了安寧的話。目光誠摯的看着她。
安寧心頭一熱。她還有什麼可懷疑的呢。“多謝。”只吐出這兩個字。她便不知再說什麼好了。
風昔來灑然。“又客氣。等愚兄好了請我喝酒當做謝禮。”
“好。”她點頭。接着道:
“明日我便會明陽城。百里兄還需多養幾日。此處隱祕,可放心。我留了人。百里兄可隨時派遣。”
又進了一步。風昔來心下定了定。“你儘管忙自己的事。別擔心我。”
“寨中出了點事。我必須回去處理。”安寧解釋了一下。
她與金淮楊分析了一下服毒死者的身份。卻是毫無頭緒。當然懷疑是多面的。是朝廷派去的人面大。但是卻也有漏洞。根據那天出現的幾股力量。金淮楊也有自己的看法。因爲他和夏溪遇上的人也不止一夥。當時對方的領隊並沒有與那些人暗中勾結。而且都是正常的出手。雖然下着大雨。但是他還能看得出。況且,比他武功高的人當時都在場。芙蓉組織的人也意見一致。
戎淵和那領隊的反應也說明了他們猜測的不假。截殺之人到底都是什麼人。只怕眼下是看不出了。
寨子裏卻是有了些事情。雖然不是大事。但必須她回去解決。
曾老頭那邊來消息,他那天先走是到張彥府邸去了。確保那裏不再有閃失。也多虧了他事先去了。有人潛入了左相府。他到那裏,驚動了府中的護衛。找出了潛入的人。情急之下,那人搶奪卷軸,張彥受了點輕傷。手臂破了皮。急匆匆的拿着卷軸入了宮。
後續的事情她不得而知。曾老頭也沒說。他急着找洪德,而是連夜趕往明陽城。
戎王府。
金子在門口等這主子出門。左等不見人出來,右等人還沒有出來。
剛要進門看個究竟。戎淵出來了。
他一看。好懸沒大笑出聲。看了看主子嚴肅的臉。趕緊憋了回去。
“想笑就笑。比哭都難看。一會兒見着老太爺別亂說話。”戎淵囑咐。
託着被自己包的裏三層外三層的胳膊。上了轎子。這是他在府中必備的,無論多遠都得做轎子。轎子裏面能坐下兩個人還綽綽有餘。戎淵在裏面弄了些擺設。平時手邊的用物俱全。只要他人在轎子上。小廝早已準備齊全了。
轎子裏的座位也是可以仰躺的那種。經過他自己的改良。怎麼舒坦怎麼來。被老太爺罵了不知多少回。他就和沒聽見一樣。旁人自然也不會當面再說。老天爺的話都敢不聽,別人的話更是白搭。
所以,戎三爺在府中就是橫着走的。沒人敢說一個不字。只有戎二爺見了挖苦幾句。其他沒人說話。
“爺,您慢着點兒。茶水點心都備好了。您先墊墊肚子。”小廝恭敬的對半躺在轎子中的戎淵說道。
小廝忙端出來。“謝爺賞賜。”
戎淵一擺手。轎伕們放下轎簾子。起了轎。到榮老太爺住的地方還很遠。戎淵閉起了眼睛。他得先想好了說辭。不然老太爺一個不高興,他得關起門來過幾天。他明陽城裏還有沒了的事。那女子估計已先一步離開了。藏的夠隱蔽。連帶着風昔來都一同不見了。任他動用了私下的人手。也沒有消息。京城的關口也他的人。他們如何走的那麼容易他很好奇。除非不是他們的本來面目
安寧此時正在官道上。三輛不起眼的馬車緩緩的行進中。
原本打算再將養些時日的風昔來也要回明陽城。這樣一樣她就不可能讓他單獨坐馬車走。所以,他們最後決定改裝打扮成一家人。順利的出了城。
風昔來的馬車經過特殊的佈置。柔軟舒適。馬車走的慢,感覺不到顛簸。
一路上安寧對他極爲的照顧。兩個人時常同乘一輛馬車。風昔來的傷勢沒有加重。恢復的不錯。也是安寧配製的藥起了作用。在他起色好的時候。兩個人在車上喝茶聊天。路程也不顯得枯燥。
只風昔來說自己耽擱了安寧的形成。不然安寧早就到了明陽城。
這一日。他們來到了距離明陽城還有不到一天路程的一個鎮上。天已經快黑透了。隱約的落了幾點雨。
再往前走就沒有人家了。近處只這一個小鎮。
這樣的天氣不適合在外面露宿。
夏溪先行在客棧定了幾間上房。一行人吃了飯。這才住了進去。
安寧有點乏了。喫過飯。給風昔來換過了藥。回到自己的房間。
“公子,您快躺下。奴婢給您捏捏腿。”夏溪道。
她不知道姑娘爲何非得帶着百里公子回來。原本定好的事情半途有了改變。大老爺無奈,只得自己先行離開京城。他們這一路緩慢的趕路。不過還好。大老爺回去將寨子裏的事情處理了。不然等公子回去。還不得鬧成什麼樣子呢。
安寧點頭。躺在了牀上。夏溪給她按了起來。
“公子。還有一天的路。明日咱們早起,晚上就能到城裏。您直接回寨子還是先留在城裏”夏溪問道。
她希望主子回寨子去。因爲她得了金淮揚的囑咐。這一路不要讓主子和那個百里公子距離過近。她也覺得有道理。雖然百里公子救了公子,可公子是千真萬確的女兒身。怎麼都要注意一些。所以。只要姑娘在百里公子身邊,她就要在場。不管主子高興不高興。好在主子並沒有說什麼。包括百里公子也沒有任何的表示。
說實話。有時候她也想如果姑娘恢復女兒身,與百里公子成了一對也不錯。起碼百里公子會對姑娘好。他們認識了那麼久。都互相熟悉。
但是想要了那位戎爺。她隱約的知道姑娘將來要留在京城的。而且早在五年前就許配給了戎爺。雖然因爲事情中斷了。但是她的想法裏,還是贊同曾老話裏話外透出的意思。姑娘若是與戎爺在一起,那靠山不止大了多少。比起百里公子開酒樓要強了多少倍。她不是看不起百里公子。是因爲姑娘將來要面對的事情,不是他能夠幫得上的。所以她當然爲了姑娘日後着想。
“直接回山寨。”安寧閉着眼睛道。
“那百里公子呢”夏溪問。
“回到了明陽城。他自然就安全了。”這一路上,她照顧着。他的身子一日好過一日。眼見着傷口結痂了。到了明陽城。她在命人送一些藥膏。到時候不會留下疤痕。
他們之間來日方長。
夏溪道:“奴婢也是這麼想的。公子您遠着些的好。”
安寧一頓。“夏溪在說什麼”這丫頭什麼意思
夏溪忙道:“沒有啊公子,是臨來的時候徐嬤嬤囑咐奴婢提醒姑娘是女兒身嘛。嘿嘿”她可不敢說出自己的想法。沒準兒姑娘會生氣。
安寧無聲的笑了。徐嬤嬤是會做這樣的事。總是提醒她女孩子要注意的事。她這些年天天都聽着。想着就要見到寨子裏的人。她心裏也高興。就要到家了。但願家裏一切都好。
其實她想見一面洪德大師。卻又覺得不可強求。畢竟那樣的人不是隨便見的。
罷了,反正三場比試已經結束。朝廷是個什麼態度已經不那麼重要了。大不了接着打架。她早有了心理準備。
“公子,屬下發現可疑的人。”外面有人來報。
安寧坐了起來。“哦如何”未完待續